第50章 第 50 章50(1 / 2)

两人闻声同时回头,华莠这才发现,马场门前不知何时又来了一伙人,为首的青年二十岁左右,与宋陨有着三分相似的相貌,清秀异常,只是看着略单薄柔弱些。

华莠立时便猜到,这定是宋陨的弟弟宋岫了。

果然宋陨开口道:“宋岫,你到了。”边下马边招手:“过来,我给你引见。”

宋岫却径直走到宋陨跟前,蹙着眉抱怨道:“哥,我一到了便找你,寻了这半日了,你不在帐里歇着,在这大太阳底下骑马作甚!”

这时华莠也牵着踏月走过来,笑着要与宋岫见礼。

哪知宋岫一瞧见他,眉毛一竖,神情甚是不善。

“哥,踏月我喜欢得紧,跟你讨要几回你都不给,如今你给了一个外人?!”

华莠脚步一停,笑容僵在脸上。

宋陨面色一沉,温声道:“宋岫,不得任性。踏月性子烈,不适合你骑。——华莠不是外人。”

“哥,父君母亲已然仙逝,这世上任何人与我比起来,对你来说都是外人!”宋岫委屈得眼睛都泛红了,一指华莠,对宋陨道:“现在你为了个外人,给我脸色看!你把对爹娘的承诺都忘了!”

听宋岫提到父母,宋陨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正要开口,宋岫却转了头望向华莠,丹凤眼斜睨,右嘴角一挑,脸上现出讥诮之色:“哥?这好像是我哥吧!”

他又回头质问宋陨:“你怎么允许随便什么人都称呼你哥?”

宋陨面色平静,声音却变得冷峻:“宋岫,不得胡闹!”

一旁的华莠连忙施了一礼道:“君主,在下军中尚有事务,先告辞了。”说罢将马缰交给承平,甩开大步走了。

他做梦也未想到,自己竟致宋陨兄弟间心生嫌隙,这是从何说起!他心里一声叹息。

十石远远见华莠过来了,忙迎上去,一见华莠神情便迟疑地眨了眨眼,刚刚来时明明兴冲冲,跟君主有说有笑的,这会怎么一脸凝重?

君主也没同来,这是出了啥事?

他脑子里盘算着,嘴上却没问,十石知道,这种时候,也问不出什么。

华莠回到营房,方觉出臂上的伤一阵疼痛,解下布带一瞧,刚才与踏月一番搏奕,伤口又流出了血水,便叫十石过来简单处置一下。

华莠任十石忙活,自己僵直地坐着,耳边一直回响着宋岫的声音——

“你怎么随便任谁都叫你哥?

“与我比起来,其他人都是外人!”

他偏头看着十石为他系好的布带,又想起宋陨的手指在这儿忙碌的情形。

他叹了口气,君与臣之间委实不该太过亲近,是自己错了,僭越了尚不自知。

当晚,宋陨与诸将宴饮,犒劳众人。

说是宴饮,不过是在一起用了顿饭,大战之中,自是不会饮酒。

宋陨以茶代酒,连敬三盏,对众将在沙场的表现给予高度褒奖,并代三国君主一并致谢。

诸将军功被一一记下,待战后一并论功行赏。

宋陨又特别对公孙晏道:“公孙大将军,战场之上,中军主帅有用人之权,此次人事调整孤不干涉。但公孙将军的梁军大将军之职乃梁君亲命,自当延续,还请公孙将军继续承担重任,不辱使命。”

——我们撤去的是你在联军中的职务,你梁国大将军之职该任还是任着的,只要你好好杀敌,我们还是尊重你的。

公孙晏原本臊眉耷眼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他位高权重的右军主帅之职被宋元吉一怒之下撸掉,且被他最看不上眼的华莠顶替后,他愤恨屈辱得实是坐卧难安。此次宋君前来,他都没好意思凑上前去打招呼,若再被宋陨追罚他战场上的失误之责,他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不用要了。

万没想到宋君竟仍亲切和蔼地与他讲话,当着这许多帅将的面,肯定他“大将军”的身份,鼓励他继续杀敌立功。公孙晏明白,这是国君在众人面前为他找回颜面呢!他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一口干了杯中酒,感激得为宋陨战死沙场的心都有了。

华莠作为右军副帅,坐在比较靠近宋陨的位置。若是以往,他的目光必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宋陨,每次宋陨望过来,二人目光相遇,他便给他一个别人难以觉察的笑容。

两人皆已习惯了这种模式。

只是今日华莠却不敢了,那宋岫便坐在宋陨身旁,对别人皆笑语相迎,看向自己时神色却颇为不善。叫宋陨一声“哥”便惹得他醋意大发,若给他发现自己与宋陨时不时地相视而笑,这人还不知要闹腾出什么来呢。

华莠可不想去自找那麻烦。

是以他眼观鼻鼻观口地正襟危坐,虽感觉到宋陨几次望过来,只假装不觉,不去接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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