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47(1 / 2)

公孙晏正带兵追杀得忘乎所以,突然黑暗中传来一片呐喊声,斜刺里又杀出一支队伍,竟是齐军的接应部队,瞬间就将公孙晏的队伍包了个严实。

公孙晏这才一个激灵吓醒过来,忙带着部下拼死往出突围,后来还是宋元吉派的接应人马赶到,他们才突出重围,狼狈不堪逃了回来,所带兵士已折损了小一半。

华莠被宋元吉劝回营中,随军郎中检视了,见华莠拔箭竟硬生生带下了一块皮肉,左臂处留下一个血洞,所幸未伤及骨头,忙清了伤口,上药包扎。

华莠疼得额头一片晶莹汗珠,却咬着牙一声未吭。

宋元吉心疼不已:“赶紧休息!今夜你立下奇功一件,我天明便上书为你请功!”

一面又派人带队去接应迟迟不归的公孙晏。

第二日天亮,派人打扫战场,见齐军丢在营寨附近的尸首不计其数,粗略估算死伤不下两千人。

若不是公孙晏不听众命令擅自行事而死伤了近千人,昨夜可算大胜特胜。

宋元吉一向性情温和,对待各国将领可谓以礼相待,此时也终于沉下脸,露出了主帅的威严。

战场上最忌令行而禁不止,如此行为散漫,自行其事,如何做到全军一盘棋?

将领会议上,宋元吉严厉谴责了公孙晏不听帅令、擅自行动之举,直接暂停了他的右军主帅之职,将华莠提升为右军副帅。

“公孙将军的右军主帅之职虽是国君任命,然主帅根据战场现状有调整之权,此事我会向宋君禀报。

公孙将军兄弟暂到中军任副帅,申公时调至右军任主帅,华莠副帅辅之。”

宋元吉性情随和,脑子却不笨,早冷眼旁观看出公孙晏对华莠的不愤,是以直接将两人分开了。

右军是梁**队,华莠乃梁君之子,统领梁军并无不妥。

公孙晏未置一言,攥紧了拳,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夜袭不成的齐军遭受了重创,一时间齐军营门紧闭,竟几日未出来生事。

江北三国联军兵力处于劣势,也不宜主动挑战,正好借此机会让华莠和其他伤兵养伤恢复。只高搭哨楼,多派哨兵,加强警戒。

这日午后,华莠正坐于右军帅帐中,由十石给换药,宋元吉的亲兵匆匆走进来,恭恭敬敬递上一封帛书:“宫中信使刚到,其中有给副帅的信函,主帅命我即刻送过来。”

华莠一阵惊喜——除了宋陨,他在宋宫还哪来能给他写信的熟人,必是哥来信了!他忙不迭地接过,也顾不得还光着半边膀子,便展开信帛。

宋陨的字愈发有风骨了——“前番战况皆已悉知,大司马盛赞智勇,甚慰;惊闻负伤,甚念!伤情务要抓紧疗治,不可忽视。为国驱驰,亦请顾念身体,切记!切记!”

随信还一并送来一小瓶看着甚是精致的外用药,也不知他从哪淘弄来的。

华莠左手拿着信帛,右手捏着药瓶,五脏六腑如同被汤婆子熨过一般,周身说不出的舒爽。

他星眸煜煜生辉,将药瓶向十石一递:“换药。”

十石瞧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接过药,心里暗自吐槽:我的亲娘,不过一瓶药,瞧这嘚瑟的样儿!我看宋君送你根草,你也能当成宝!就不能出息点儿?!

齐军消停了几日,这日突然营门大开,大军出动,于两军中间的空地摆开了阵势。

宋元吉早接到探报,三军立即出寨迎敌。

华莠在阵前一站定,瞳孔便急速收缩——他看到了对面的齐环扬,站在猎猎作响的帅旗下。

虽距离尚远,且经年不见,华莠还是凭着某种直觉,一眼便认出了他。

齐环扬身材愈发精壮,一如当年,周身带着跋扈之气,一双豹眼肆无忌惮盯过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华莠压低了眉毛与他对视,面上不动声色,攥着缰绳的指骨卡巴一声轻响,如同抖了抖鬃毛的雄狮,浑身的力气都迸发了。

这个恶心的家伙总算出现了。

断我肋骨,杀死黑闪,觊觎我哥,如今,又侵我家园!

这笔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此时就见齐环扬一拉缰绳,驱马走出战阵几步,停下高喊道:“化莠可在?敢不敢出来见本帅?”

华莠一抖马缰,眼如鹰隼盯着齐环扬,对宋元吉道:“这便是齐王的侄子齐环扬。我去会会他。”

宋元吉低声叮嘱:“千万小心!”

时近初秋,遍地青草已微微泛黄,被两军战马践踏得一片零乱。

清风从远处无遮无拦地漫过来,几棵孤零零的枯树发出呜呜声响。

整个山腹一片肃杀之气。

黑压压对峙的两国兵阵,随着山丘微微起伏,高空中望下去,仿若被风吹皱的湖面,漾起水纹。

两军阵前,各有一个小黑点,是单枪匹马对峙的华莠与齐怀扬。

华莠一抖马缰,高声回他:“有何不敢?”

两人距着两射之地,阴沉沉互相打量。

从少年起,二人便一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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