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5(2 / 2)

三个少年用完晚膳,夜幕刚至便早早歇下了。

睡前宋陨又查看了华莠肩头的伤口,那道挠伤并不深,已不再渗血,应三五日便能结痂了。

宋陨沉声道:“若他日再遇到危险,别单想着救我,也要护自己周全。”

华莠眨了眨眼,回道:“你也是。”

被这惊心动魄的一战消耗的精气神儿慢慢回了笼,华莠不禁心下慨叹,多少人刻意去寻老虎都寻不到,他们坐在河边竟然给等到了。

想来老虎是到河边来饮水,亦或是被几只鹿与野兔的血腥气吸引而来。

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啊!

这夜华莠没有心情躺在帐口望月了,三人老老实实并排躺在了里侧,华莠居中,宋陨居左,吕卫在右,帐门口的位置给了黑闪。

华莠右肩有伤,只能朝左侧宋陨的方向卧着,他满心想如昨晚那般,倚在宋陨身边抱着他手臂睡觉。

可这么醒着便靠过去,又觉得难为情,便使劲闭了眼,在纠结中不知不觉睡熟了。

华莠自回到帐中,便再没提过打虎一事,不想却在睡梦中一遍一遍重复着打虎的经历。

他不知疲倦地与老虎对抗着,一会儿他扑过去救宋陨,一会儿是宋陨扑过来救他,这睡梦中的打斗竟比现实中的时间更长,也更累人。

可怜的吕卫一晚上被踹醒好几次。

早上吕卫苦不堪言地醒来,发现自己白日里在真正的老虎旁边尚毫发无伤,却在夜里被梦中的华莠踹青了一大块。

更神奇的是,明明宋陨和华莠睡得更靠近,那华莠都快钻到宋陨怀里去了,可宋陨竟安然无恙,全然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

吕卫揉着自己的腿,皱着眉撅着嘴,百思不得其解。

东都的秋天比梁国都城平荑热了许多,毕竟东都在平荑以南千余里。

这个季节,在梁君府的仆侍大院内,花花草草都该凋零了,是以往年华莠那一碗长寿面的生辰,便显得格外清冷。

东都却依旧花团锦簇,蔚蔚葱葱,一如盛夏般热闹,无端令人心情大好。

——说无端未免不妥当,华莠便要过一个有礼物的生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岂会不开心!

华莠生辰这日洽是休沐日,依例要在未时到君王府为唯江公子讲学。

华莠与十石徐娘午时之后便到了,拎着个大食盒。徐娘要做寿面,亲带了食材来。

华莠千叮咛万嘱咐,要徐娘好好发挥厨艺,他想让哥也尝一尝他吃了十五年的寿面味道。

华莠在廊下逗弄着黑闪作戏,等候宋陨。黑闪伤虽尚未痊愈,但已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华莠不敢让他过于兴奋,免得窜跳得太厉害,撕裂伤口。

没一会儿,宋陨带着承平出来了,承平手里捧着一张古琴,罩着旧锦琴囊,放入马车之中。

华莠心一动,今日宋陨是要讲古琴课么?

也是,既是介绍宋国文化艺术,自是少不了琴棋书画等内容,想到宋陨这般的绝世容颜端坐琴前,皓腕轻扬,挑徽弄商,该是何等悦目的画面?

华莠不由咽了咽口水。

几人多次来殊园讲学,早已轻车熟路了。国君府内官也不再来宋府迎请,只在宫门口等候,将三人送至殊园。

此次唯江竟早早到了,已端坐案几前,面前亦摆着一张朴拙莹润的伏羲式古琴,旁侧阴文青铜香鼎中飘散着袅袅青烟。

掌扇的侍女也遣开了,众侍皆在旁侧跪侍。

一向不按正路出牌的唯江,竟也禀承弹琴需“焚香净坐,心不外驰”的古训,想来是颇得古琴之道了。

华莠与承平除下琴囊,将琴安放于案几上。

华莠一瞥二人,今日皆着白衣,宋陨清雅,唯江华贵。二人一般的容貌出众,宋陨俊秀出尘,唯江灵动神飞,堪堪一对璧人。

二人隔着两张古琴对坐,华莠莫名想到琴诉情思、寻觅知音之意,默然退至宋陨身后,悄然垂首,心中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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