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2(1 / 2)

明仪自知桂雨算是交代干净,再追问下去怕也是徒劳,浪费时间而已。

见这位程大人又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稳,摆出副即将入定的模样。

明仪便客客气气地拂袖起身,笑盈盈地走至桂雨一侧,将人扶起再轻拍作安抚。

有人唱红脸,自然就有人唱白脸呐。

你说巧不巧,自己不就是天生的白脸嘛。

“桂雨,你无需紧张,程大人与我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桂雨入宫这么久,还是头回被贵人搀扶,听着轻声细语的安慰,满心满眼都是魏娘子可真好,还会对她们这些不打眼的小婢子关心。

将信将疑的支起腰板,抬头却猛然看见那位程大人,一双眼不阴不阳的看过来,吓得她瑟缩着身子连连后退。

魏娘子好归魏娘子好,程大人这尊见天不喘气的主还在这里,自己怎么就一时眼瞎活活忽视去了呢?

明仪见桂雨又哆哆嗦嗦起来,似有所感的回身看了眼那位大人。

程璟正安安静静喝茶呢,桂雨这反应怎么就忽然不对劲了?

她的白脸唱岔地方了?不能够吧?

还未等明仪圆回场,程璟便挥挥手示意战战兢兢的桂雨离去,又命人将绣云传来。

明仪悟了,程大人这是拆自己的台呢。

不过程璟和手下确实办事效率奇高,倒是为明仪省下不少精力。

明仪学着程璟的动作捧杯茶小口低饮,想着拆台而已,自己再寻个别地搭个就是,不算什么,哪里就值得生气呢。

适才放下茶杯,绣云便被程璟的手下郭瓒压着来见。

明仪拾掇了下自己的心情,便要开口询问。

嘴是张开了,话还未见有影,便被程璟给截下。

甚至没等绣云站定行礼,就一连甩出三个问题。

“你与梁氏大郎梁延海平时如何交往?”

“你可曾照料过顾昭仪的千日醉?”

“对于灵雨此人,你了解多少,据实说来。”

明仪勾起的手原本是打算示意绣云起身,此时凌空而起倒是颇有几分不和谐。

明仪灵活地将手拐了个弯,微笑着端起小桌之上那盏茶杯,装模做样地用盖撇撇浮沫。

今日出师不利,那就改日嘛,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程璟是天子的人,今时今日明修性命还要仰仗此人,需得他配合,需得他配合。

“绣云,程大人方才的三个问题,次第详说就好,不必紧张。就从你与梁氏大郎梁延海平时如何交往说起吧。”

绣云回过神来,对此不敢隐瞒半分,将与梁延海的平常往事斟酌着交代。

“奴原是先帝时期的宫婢,三年前中秋夜宴上,不甚失手打翻酒盏白白糟蹋梁大郎上好的料子,梁大郎慈悲未有怪罪,这才结识。”

明仪听着觉得有些好笑,哪里能是失手打翻,梁延海此人与宣柯能成为挚友,皆是因臭味相投,慈悲心肠?

不过他们怎么结识并不重要,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会想听。

程大人明显也不是很想听,本就低沉的嗓子硬生生压得更低:“只需说明你与梁延海如何交往即可。”

绣云被吓得微微向后仰去,回正后飞快地答道:“回大人,适逢宫中佳宴,人手不足时奴便会去见见梁大郎,除此以外再无别的途径。”

明仪见缝插针,将绣云视线吸引到自己这里,问:“你既然是顾昭仪宫中的婢子,想必也见过千日醉,不知可有照料过?”

绣云连忙摆手回复:“昭仪娘娘从来都是自己细精养着,实在抽不开身时,才命几个存花的婢女代为照看。”

明仪起身凑近绣云,绕了一圈眯眼笑道:“虽然我很想信你,但你衣物上沾染的千日醉作何解释?你这处比起梁延海身上的,可不止浓了一星半点。”

“是灵雨!奴与她同住,长此以往必会沾染几分,奴并不敢撒谎!”

既是如此,也算可以说通,但是整件事中唯一异常的地方也硬生生断掉。

明修的力道肯定不至于宣柯暴毙,可宣柯的的确确没了,连第二处伤口也无,难不成还能是宣柯自己杀了自己?

程璟见明仪顿住不再询问下去,眸光落至她散开的裙角,好似与自己的下摆交叠重合了些?

随手卷起,自己将第三个问题又重复一遍。

“对于灵雨,你知道几分?”

“程大人明鉴,灵雨她就是个贼,偷东西不承认,整天只会装可怜博同情。”说到此处,绣云全没好气。

明仪思绪不由得被拉回来,有些讶然:“装可怜博同情?”

“她有个孪生亲妹,前年嫁了个秀才,后来那秀才摔断了腿,就只剩她亲妹做绣品糊口。开始奴婢也同情她,劝她让妹子早日和离脱身,再找个人嫁就是。”

明仪蹙眉询问:“那灵雨怎么说?”

“和她亲妹一样的死脑筋呗,就是宁愿死熬着。”

“那你又为何称她偷簪子?”

“哼,不是偷簪子,那枕头下面哪会有银粉?每月奉例她可全寄回家了!”

程大人睁眼补问:“丢的簪子什么形状?”

绣云想了片刻,用手着比划着:“是一支细长的素银簪子,还镂空。其它记不清,奴婢也只戴过几回。”

细长的簪子,在宫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或许是她想多了,但到了这个节骨眼,她甚至都想将皇宫都翻起来找个遍呢。

明仪提起兴趣,追问道:“确定是银的?”

绣云心虚垂首:“其实不是,奴婢是为了炫耀,那簪银铜夹生,银少铜多,所以奴婢才不愿戴,将它搁置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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