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讨要赔偿2（2 / 2）

白石仙君的容颜依旧是人间的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少年郎。

但仙君一身冷漠，反而叫这么一张意气少年模样的脸显得格外的不好惹了起来。

树下邶仙门内，士气高涨，云见一番话下去，仙门内半数以上的人都要一同前往那弑道门。

白石没什么表情，除了不太安分的本命剑有些闹腾以外，基本上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情绪来。

忽而风吹雪散，再一转眼白石已从树上跳下去，手里握着通身漆黑的本命剑，一步一步地朝着邶仙门内而去。

镜头由白石紧握剑身的手往上而去，少年仙君神情依旧淡淡的，未见他眸中对人间大祸有任何怜悯的神色，也未见他的表情有多么义愤填膺。

他只是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朝着仙门中央而去，最后在一人面前站定。

“我打头阵。”

云见诧异地望向白石。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告知他天机的少年仙君，似乎从来都很远离人间。

并且修道这几百年来，白石虽说一直在他左右，但两人也很少干预对方。起初是修道稀奇，周围只有白石一人能说上话，他们那时交流还算多。

后来他入了仙门，有了结伴而行的伙伴。

白石虽然依旧在，但他总会忘记白石的存在。

而白石，似乎也不需要别人记得他的存在。

他格外擅长避开人群，避开所有的交流。

只是默默地跟在一旁。

云见沉默须臾，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随后。”

白石朝台阶上的云见看了一眼，微一摇头，言简意赅，不知所言：“山有阁，长明灯。”

云见眨眨眼：“如何？”

“……大乱。”白石话一向简短，常常弄得人不明所以。

云见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静候佳音。”

“嗯。”

少年仙君神色如常，如千百年前初见，无悲无喜，无情无心。

仿佛人间如何，皆与他无关。

镜头上移，仙君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散，那原先并不明显的金红烈火玄纹，显现了出来。

在场的仙人皆是一愣。

有古书言记：金红烈火，骨中燃生，浮于肌肤，此乃大乘仙人灭道之迹象。

烈火从骨中生，又归于傲骨，生生不息，不灭不死。

是夜。

从来孤身一人的仙君手握弓箭，站立在邶仙门前的歪脖子树上，背上悬着的是他通身漆黑的本命剑。

“道是什么。是谁？”

云见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他仰头望着白石。

白石低头朝他看去：“不知。”

云见偏头望向远处的弑道门，无奈地说：“我为你送行吧。”

“好。”

少年仙君应下一声好，周围三三两两的就涌出来了如今颇有名气的仙人。

他们或是手拎冷酒，或是抚琴吹箫，模样瞧着都不大，无人知晓，这一群人皆是往日里难见一面的德望仙君。

他们瞧着都不大，不过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

送行仪式并没有多久。

不满一刻钟，望着弑道门的少年仙君白石忽然抬手搭弓。

众人停下动作，皆望向白石手中的弓箭。

他背脊挺直，目光清冷而锐利，手扯动着弓弦，逐渐拉出一个弧度绝妙的满弓。

铮——

箭镞脱身，朝着弑道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箭镞在仙人的手中被加注了仙力，射向苍穹，燃成一把火。

众人再回头，白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山有阁忽然动荡不安，数万长明灯在里摇摇欲坠，就快要熄灭！

“护灯！！！”云见大呵道！

不过数十秒，山有阁动荡平息，摇晃欲灭的长明灯昼亮如初。

只是……

云见进入山有阁，朝着璀璨星辰的最上方看去。

那里曾有一盏无法触及的长明灯。

可如今连着长明灯灯身也一同消失，什么也没留下。

凡人百岁死，仙君此长眠。

镜头的最后一幕，是白石回眸人间，手握本命剑，纵身落入弑道门。

仙人满身染血，额前烈火猛烈而绚烂。天道赠他的仙人之躯，瞬息被弑道门吞噬。

他以凡人之躯，硬生生地将弑道门扯出一条勉强能通人的入口。

“好！！！卡！！！”

“小夏！！恭喜杀青！！！”

“操！我简直要被白石哭死了啊啊啊！”

“小夏哥！小夏哥！”丁独南眼眶有些红，一下戏就朝着夏余柌飞奔过去，“啊啊啊，恭喜杀青啊小夏哥！”

“……嗯。”夏余柌反应有些迟钝，有点像还沉浸在戏里没有走出来一样。

片场里有人欢喜有人哭，夏余柌愣神的功夫，手里不知何时就被塞了一捧接着一捧的鲜花。

“说实话，这个剧本我最不想演的就是白石了，排戏得排三四个月，跟主角云见差不了多少，但偏偏镜头是最少的。”旁边过来恭喜的是主角团中另外的一个演员，“但你又让我觉得，就该是这样。即便是这样，白石依旧是白石。”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手里的礼物都快要拿不过来了。

夏余柌盯着雪有些怅然若失，却又因为旁边来人祝贺又不得不浅浅地笑着回应。

“喂。”顾璟一不知何时出现在片场的，也不知看了有多久，他臭着一张脸，看向众人簇拥着的夏余柌，“应该是下戏了吧？我能来讨要我的赔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