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讨要赔偿2(1 / 2)

“糟了糟了糟了!”梁副导连喊三声糟糕,招呼着旁边的不知道谁的助理就赶紧过去。

片场里开始乱了起来,人声嚷嚷,雪也迷眼混乱。

“顾、顾璟一?!”

“就那个孤僻冷傲,脾气又怪又臭,偏偏实力又很强的年轻影帝?他怎么来这儿了?”

“完蛋完蛋,还真是顾璟一!他怎么会来我们片场?祝导你找的?”

祝导坐在从摄像机后抬起头看了眼,果断道:“没找,昨晚喝酒听到隔壁剧组找了,估计走错地儿了。”

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眼好像傻在原地的夏余柌,玩笑着说了句:“小夏今天摊上事了,顾璟一,最年轻的新晋影帝,出了名的臭脾气,人傲得很,谁惹谁遭殃!”

夏余柌好像在想些什么,听到祝导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祝导今天小夏杀青戏呢,您可别吓他了!”

祝导跟着笑了几声:“这不是小夏在剧组都待了三四个月,快杀青了也没见过小夏什么时候慌过,逗逗玩嘛。”

“没什么事,他刚出道演戏的时候我跟他合作过,人是挺怪,脾气也不怎么好,但就这种事吧,他一般都不在意。”

顾璟一出道作品《海浪》,是在高三那年拍的。据说那个剧本还是从自家公司准备弃掉的一众剧本里抢过来的。

当时都以为拍着玩,主要的演员就顾璟一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少年,连群众演员都没有。

后来听说是高考结束了,顾璟一筛选了一下以前拍过的一些镜头,重置拍摄了。

祝导朝顾璟一那边看了眼,梁副导带着人过去将人围得严严实实,逮着人处理手上的伤口。

但顾璟一却是满脸不耐烦地想要将人推开,眼神朝着夏余柌这边看过来:“行了,没什么事,用不着处理,我过去……”

顾璟一话语一顿:“啧,射箭那人是谁?你找他过来。”

梁副导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挡住顾璟一的视线,夏余柌就已经从片场那头走过来了。

夏余柌手里还拿着“作案工具”,探头探脑地挤开梁副导的身子往顾璟一身上看。

被急雪冻的苍白、青筋突显的手背上,多了一道红得惊人的划痕,细小的血珠渗出来,迅速就干了。

小伤口,确实没什么大事。

夏余柌微敛着眼睫,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小会儿,道歉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顾璟一甩了甩手,将受伤的手揣到兜里藏住,他目光充满攻击性地朝着夏余柌望过去,语气也冷得很不客气:“箭是你射的?”

夏余柌抬头对上顾璟一的视线,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温轻的声音里里外外透露着不熟二字:“嗯,刚刚在试道具,很抱歉不小心伤到了你。”

顾璟一的臭脸肉眼可见的缓和,他嗯了一声,锐利充满锋芒的眸子很不客气地在夏余柌身上扫视:“不小心的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余柌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低着头微微点动了几下,实际上只是懒得再张口说话,一边敷衍地点头,又一边出神地想祝导说得果然没错,不是什么大事,顾璟一压根就不在意,道个歉就没事了。

雪越下越大,颇有收不住的感觉。

脚边早就堆了一层厚厚的雪。再等一等,晚上杀青了回家,就能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出来了。

他跟顾璟一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雪夜。

那天是在爷爷家过年,他过年守岁从来都守不住,到点必睡。

但那天,好像还是捱到堆了个雪人出来才睡的。

一头栽到雪地里睡着的时候,依稀还听见顾璟一格外愤怒生气地喊他:“夏小柌!!我的雪人!!”

后面就记不太清还说了什么了。

“你叫什么?”顾璟一问了他,但夏余柌正在愣神,只是察觉到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像只才刚睡醒的茫然小猫抬起头望向顾璟一。

梁副导手肘碰了一下夏余柌:“夏余柌,是个新人,还在读大四。是吧,小夏?”

“啊,是。”夏余柌点点头,为了让自己的道歉显得更加诚意,他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处理伤口的费用,我给了吧。”

顾璟一双手揣在兜里,张扬地挑起一边眉头,轻笑了一声:“费用就算了,但赔偿确实得赔偿。”

“我在隔壁剧组客串,拍个手部特写。本来这种小伤口,什么事都不算,你道不道歉也无所谓,但今天有点不一样。”顾璟一摸着手机震动了好几声,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顾着这边,电话都忘了挂断。

“没事,被只猫挠了一下,马上就过来。”

他偏头对电话那边低声讲了几句挂断,回过头来看着夏余柌,正要将刚刚的话说完,视线里夏余柌穿着单薄的长袖长袍,露出的脖颈冻得毫无血色。

但他没有任何冷得发颤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说话。

顾璟一神色沉了下来,嗓子忽然发涩不舒服。

几年前,他家的阳台外,零落飘着雨夹雪。

当时十七八岁的少年,夏余柌也是这样缩在冰冷的雪天阳台上,和他扯着一个破烂的小剧本,望着他的眼睛,默默地等他念完台词。

“你想要什么赔偿?”

见顾璟一迟迟不说话,身上逐渐开始冷得有些受不住的夏余柌主动开口。

“下戏后等我,细说。”

顾璟一散漫冷傲的眸子里不见有多的情绪,他单手扯掉了脖子上鲜红的格子围巾,直接就往夏余柌脖子上一套:“别跑了,不然下次找你赔偿,那就翻倍了。”

他来不及看夏余柌的反应,偏过头就出去了。

刚刚还喧闹的片场又井然有序起来,场景布置好,导演又给夏余柌讲了讲待会儿出来的站位。

“天道之行者,少年仙君白石,说白了他的身份就是天道的一部分。”祝导拿着剧本又给夏余柌讲几句戏,“要过弑道门,白石就得死,他不死,就没人能过得了弑道门。”

“天道选择的云见也不行。”

“因为你就是道的一部分,你是天生的仙人。天道在某一刻选择了云见,但却又因为你常年在其旁,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的道,所以剧本后面你有所察觉,天道似乎收回了选择。”

“而在今天,云见选择弑道,你完全无法感受到天道对他的选择了。”

“可在你心念一动,也被云见那一番不要命要人间的话给说动的瞬间,你察觉到了天道最终的抉择。”祝导盯着夏余柌的眼神,注意到夏余柌缓慢地进入了角色,“天道从来没有放弃自己选择的人,只是道也要做出让步。”

“这无法阻止的天灾**,说到底,不过是苍穹之下,已有两道。云见为首的天道冉冉升起,而你所守的天道分崩离析,无法前行。”

“天道自数百年前就选择了它的下一个道,今日弑道,就是唯一守旧道的你,烟消云散的时刻了。”

“少年仙君白石,生于天道,远离人间。他是最不懂人间的仙人,却也是最能望尽人间的一人。”

“所以,他在这年轻的主角团里,最没存在感,最容易被忽视。”

“但他若死,也最让人惋惜。”

“白石之所以是白石,是道,是天生的仙人,是因为,这人间,皆是白石。”

“无欲无求,冷漠似是无情的少年仙君白石,真的只是殒身了一次吗?”

“人间需要多少白石,就有多少个白石。”

……

少年仙君白石闲散地坐在邶仙门外,一颗歪脖子树上,手边握着的是他随身佩戴的本命剑。

剑不知从何而得,鸿蒙初辟,这剑就已经在他的识海之中了。

本命剑似乎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在掌心之中不断地微颤着,发出轻微的嗡鸣。

似是悲鸣。

“别闹。”懒散地坐在树上的仙君,神情冷然,声音轻淡,但竟能听出一些半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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