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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拔营起寨,随着被赶入高塔的牲口往后撤。我端详彗星,突然明白了叛军为什么磨蹭。他们希望在最后一刻找到白玫瑰,这话没错。另外,他们也想等彗星到达更有利的位置,也就是它的近地点。

我嘟囔了几句。

渡鸦走在我身边,背着他的装备和一包属于宝贝儿的东西。他咕哝道:“嗯?”

“他们还没找到那神奇小子。就算是叛军,也不能什么事都称心如意。”

他怪怪地瞥了我一眼,几乎透出猜疑,“暂时,”他说,“暂时。”

后方传来一阵喧嚣,叛军骑兵正朝栅栏上的哨兵投掷标枪。渡鸦连头都没回。那不过是试探而已。

金字塔上虽说有点拥挤,但视野好得出奇。“希望咱们不用在这儿待太久,”我顿了顿又说,“回头治疗伤员,肯定要忙得屁股冒烟。”

叛军将营盘挪到距离栅栏不到半里的位置,汇成一支大军。栅栏附近不断发生小规模战斗。我们的部队大都已经各就各位。

第一层主要由曾在北方参战的部队组成,再加上夫人放弃的那些城中守军。他们一共九千人,分成三队。中央由风暴使指挥。要是我分配任务,她应该在金字塔上召唤飓风。

侧翼分别是吞月和噬骨,我从没见过的两名劫将。

六千人占据了第二层,同样分成三股,大都是从东部军抽调来的弓箭手。他们勇猛强悍,而且意志远比下面的人坚定。他们的指挥官从左到右分别是无面或称无名、狼嚎和夜游神。不计其数的箭架码放在阵中。我不知道如果敌人突破第一道防线,这些弓手会如何应对。

第三层是操纵弩机的禁军。私语带领一千五百名东部军把守左翼,化身率领一千西方军和南方军防御右翼。在金字塔正下方,搜魂指挥着禁军和珍宝诸城的盟军。他的部队有两千五百人。

而黑色佣兵团端坐金字塔,足有一千兵勇,刀枪在手,旗号鲜明。

就这些了。大约两万一千人,对抗十倍以上的敌军。人数并非永远都是胜败的关键。编年史中记载了许多佣兵团以少胜多的战役。但眼下不同。局面过于僵化,根本没有后退和机动的余地,前进更不可能。

叛军来真格的了。木栅栏附近的守军迅速撤退,拆掉了三条壕沟上的栈桥。叛军没有追击,反倒开始拆卸栅栏。

“他们跟夫人一样,干起活来有条不紊。”我对老艾说。

“对头。他们会用这些木桩在壕沟上架桥。”

他猜错了,但我们眼下还不知道。

“东部军还要七天才能赶到。”日落时分,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转头望向巨大黑沉的方形高塔。在一开始的散兵战中,夫人并未出现。

“更有可能是九到十天,”老艾反驳道,“他们会集结好再赶过来。”

“对。我早该想到。”

我们吃着干燥食品,睡在土堆上。第二天早晨,我们在叛军的号角声中醒来。

敌军阵列一眼望不到头。一排活动掩体开始前进,看来是用那些木栅栏制成的。它们组成一道移动木墙,把那一角馅饼形通道塞得满满当当。重型弩机砰砰作响。大投石车扔出石块和火球。不过,它们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叛军敢死队开始用从营地运来的木料在第一道壕沟上架桥。垫底的是巨型圆木,一根根足有五十尺长,不受火箭影响。他们必须用吊架码放这些木料。安装和操作器械时,敢死队完全没有掩蔽。射程很远的禁军弩机让他们付出了高昂代价。

叛军工兵在原本树立木栅栏的地方忙忙碌碌,装配着带轮子的箭塔和坡道车,准备推上第一层。木匠们正在制造云梯。我没看到任何投掷机械,估计他们准备越过壕沟后,凭借人数优势将我们淹没。

副团长很了解攻城战。我向他打听:“他们打算怎么把那些箭塔和坡道车弄上来?”

“他们会填平壕沟。”

他说得对。叛军刚在第一道壕沟上架好桥梁,活动掩体就开始推进,各种大车小车手推车载着石块土方冲上前来。辎重兵和牲畜死伤无算。许多尸体成了填沟的材料。

敢死队移动到第二道壕沟,组装起吊架。盟会没有为他们提供护卫队。风暴使把弓手派到最后一道壕沟边缘,禁军用弩机倾泻火力。敢死队损失惨重。但敌人只是派上更多人手。

十一点左右,叛军开始将活动掩体移过第二道壕沟。大小车辆带着泥土通过了第一道。

敢死队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冲向最后一道壕沟准备架桥。守在中段的弓兵把箭矢射得老高,最终几乎垂直落下。弩机改变目标,把移动掩体轰成木渣碎屑。但叛军还是源源不断。在吞月那一侧,他们将一组支撑圆木架在了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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