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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从下方传来。飞毯沿着叛军阵线掠过,在弓箭射程之外顺风滑翔。黄绿色细线完全散开,几乎肉眼难辨。惨叫声来自被细线碰到的叛军,雾丝沾身的地方出现了骇人的绿色伤口。

有几条线似乎打定主意朝我们飘来。

副团长眼见不妙,“离开这里,伙计们。以防万一。”他抬手迎风指去。有根雾丝很可能斜飞过来,碰到我们。

我们匆匆忙忙跑了三百来米。那根线在空中徐徐蠕动,扭摆着朝这边飘来。它在追我们!那劫将凝神观望,不再理会叛军。

“狗杂种要杀咱们!”我喊道。恐惧把我的双腿变成了果冻。这个劫将为什么要让我们变成一场意外的牺牲品?

如果那是搜魂……但搜魂是我们的老板,我们的保护人。佣兵团都带着他的徽章。他不会……

飞毯猛然刹住,劫将差点滚落下来。它急速飞入近旁的森林,就此不见踪影。细线失去控制,随风飘落,消失在草地间。

“什么鬼东西?”

“我靠!”

我转过身去,只见一道黑影正朝我们逼近,越变越大。原来是张巨型飞毯正迅速降落。毯子上探出几个脑袋。我们呆立当场,纷纷举起武器准备迎敌。

“是狼嚎。”我说。好似独狼啸月的吼叫印证了我的猜想。

飞毯落在旁边。“上来,你们这群蠢猪。动作快点,都上来。”

我开怀大笑,终于松了口气。来人正是团长。他站在飞毯边上手舞足蹈,像一头紧张的大熊。跟他同来的还有另外几名兄弟。我先把背包扔上去,然后拉住伸来帮忙的大手,“渡鸦,你这次来得可真是时候。”

“也许你更希望自己碰碰运气。”

“啥?”

“团长会告诉你的。”

所有人都爬上飞毯。团长狠狠瞪了飞羽和陌路两眼,便前前后后忙活着给众人安排座次,保持飞毯平衡。有个家伙独自坐在后面,看身量像个孩子,裹着层层叠叠的靛青纱巾。它一动不动,只是间或吼叫两声。

我打了个哆嗦,“你到底想说什么?”

“团长会告诉你的。”渡鸦又说了一遍。

“好吧。宝贝儿怎么样?”

“挺好的。”咱们的渡鸦可真健谈。

团长坐在我身边,“坏消息,碎嘴。”

“哦?”我装出睥睨天下的派头,“有话直说,爷抗得住。”

“硬汉子。”独眼说道。

“一点没错。铁钉当作早饭吃,赤手空拳打老虎。”

团长晃晃脑袋,“保持住这种幽默感。夫人要见你。一对一。”

我的心沉了几百尺,直接摔在地上。“哦,妈的,”我嘟囔道,“哦,该死。”

“嗯。”

“我到底干了什么?”

“你比我清楚。”

我的思绪急飞猛跑,仿佛一群耗子从猫咪身旁逃开。顷刻之间,我已经汗透重衣。

渡鸦说:“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她几乎算是客客气气。”

团长点点头,“这是一次邀请。”

“才怪。”

渡鸦说:“如果你突然消失,她肯定很不乐意。”

我一点也不觉得踏实。

“有些人满脑子浪漫情怀,”团长责备道,“她现在也爱上你了。”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放弃。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写过那些浪漫小段了。“因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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