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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问。

我已经厌倦玫瑰城,痛恨玫瑰城。这里既无聊又可怕。独自在那些街巷行走,可能赔上老命。

那些怪声中的一个说得没错。我们的好运就快走到尽头。我不得不对耙子产生几分钦佩之情。他既不投降,也不肯逃跑。

“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瘸子。他到玫瑰城了。”

“到这儿?为什么?”

“他闻见了大买卖的味道,想直接下山摘桃子。”

“你是说干涉咱们的行动?”

“正是他的风格。”

“难道夫人不会……”

“这是玫瑰城,离她十万八千里。而且她并不在乎是谁搞定了耙子。”

夫人麾下大将之间的政治斗争。这是个陌生的领域。我无法理解佣兵团以外的人。

我们过着简单的生活,不用过多思考——那是团长的工作——我们只要遵守命令就好。对大多数人来说,黑色佣兵团就像藏身地。既是逃避昨天的避难所,也是个可以改头换面的地方。

“那咱们怎么办?”我问。

“我来处理瘸子。”他开始检查自己的衣着。

地精和独眼踉踉跄跄走进房间。他们醉得站不稳,只能靠在对方身上。“妈的,”地精尖声说,“又下雪了。靠他妈的雪。我还以为冬天已经过去了。”

独眼突然开始唱歌,有关冬季之美的曲子。我听不清楚。他磕磕巴巴,还忘了大半歌词。

地精倒在椅子里,把独眼忘在九霄云外。独眼瘫软在地,张嘴吐在地精靴子上,还没忘继续唱歌。地精嘟囔道:“其他人都他妈跑哪儿去了?”

“在城里寻欢作乐,”我跟渡鸦对视一眼,“你能相信吗?他们俩一起买醉?”

“你去哪儿啊,老怪物?”地精冲搜魂尖声怪叫。劫将没有答话便走了出去。“混蛋。嗨,独眼,老伙计。对吧?老怪物是个混蛋。”

独眼撑起身子,晕晕乎乎地左右张望。我不认为他在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东西。“没错,”他瞪着我说,“混蛋。都是混蛋。”

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突然咯咯笑个不停。

地精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到渡鸦和我没有听懂这个笑话,他换上非常严肃的表情说:“这儿没有咱们自己人,老伙计。雪地里都比这儿暖和些。”他扶起独眼,两人跌跌撞撞走出房门。

“但愿他们别干傻事。更傻的事。比方说到处炫耀。他们会害死自己。”

“通吃。”渡鸦说着摊开牌。看他的样子,就好像那两个人根本没出现过。

又玩了十几把牌后,一个随我们同来的士兵冲进屋子。“你们看见老艾了吗?”他问道。

我瞟了那人一眼。他面色苍白,神情慌张,落雪正在头发里融化。“没有,出了什么事,哈葛普?”

“奥托被人捅了。我估计是耙子干的,但没追上他。”

“被人捅了?他死了吗?”我起身寻找自己的医药包。奥托可能更需要我而不是老艾。

“没有。他伤得不轻,流了好多血。”

“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拉不动他。”

哈葛普也醉了。朋友遇袭让他清醒几分,但酒劲随后卷土重来。“你确定是耙子干的?”那老傻瓜试图反击吗?

“确定。嘿,碎嘴。快来,他要死了。”

“我就来,我就来。”

“等等,”渡鸦在自己的装备里掏弄一番,“我也去。”他掂了掂一对磨得飞快的匕首,判断孰优孰劣,最终耸耸肩,把它们都插在腰带上,“披件斗篷,碎嘴。外面冷得要命。”

等我找来斗篷,他已经从哈葛普嘴里掏出了奥托的下落,又告诉他待在屋里等老艾。“咱们走吧,碎嘴。”他说。

我们下了楼梯,走到街上。渡鸦的步伐很有欺骗性。他似乎从来不慌不忙,但你必须紧赶慢赶才能追上。

下雪这个词远不足以形容这个鬼天气。即便街上光线充足,你还是看不到二十尺以外的地方。积雪足有六寸深。厚重潮湿的玩意儿。温度正在下降,寒风也刮了起来。又是一场暴风雪?该死!我们还没受够吗?

我们找到了奥托。那地方离他该在的位置有四分之一条街。奥托把自己弄到了一道楼梯下面。渡鸦径直找到了他。我始终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该去哪儿找。我们把奥托抬到最近的灯火底下。他已经不省人事,动弹不得。

我不屑地说:“烂醉如泥。没有生命危险,除非是被冻死。”他身上全是血,但伤势并不严重。需要缝两针,没有大碍。我们把他拖回房间。我帮奥托脱掉衣服,趁他不能聒噪抱怨时缝合伤口。

奥托的哥们已经睡着了。渡鸦踢了几脚,把他弄醒。“我要听实话,”渡鸦说,“到底怎么回事?”

哈葛普又说了一遍,死不改口,“是耙子干的,伙计。是耙子干的。”

我对此表示怀疑。渡鸦也是。但等我做完针线活后,渡鸦说:“拿上你的剑,碎嘴。”他眼神凛冽,像个猎人。我实在不想再出门,但更不想跟这种状态下的渡鸦争论。我起身拿过自己的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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