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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从后门出去了。撒丫子就跑。”

老艾面露微笑,“你盯着他。碎嘴,做记录。我要知道他给谁传话,那些人又去见了谁。咱们给他的这个消息,应当像花柳病似地迅速扩散开来。”

“自打渡鸦说出朱亚蒂的名字,那杂种就是个死人了。”我对独眼说,“也许从他当初做下那种事开始。”

独眼闷哼,弃牌。蜜糖拿过来,亮牌,然后骂道:“我没法跟这些人玩牌,碎嘴。他们手脚不干净。”

老艾从街上疾驰而来,翻身下马,“他们已经扑向那座妓院了。独眼,有什么好货给我吗?”

这份名单令人失望。我把它交给老艾。他骂了一句,啐口唾沫,又骂一句,抬脚踢翻我们用作牌桌的木板,“干活都他妈给我用点心。”

独眼压住脾气,“他们没有犯错,老艾。他们屁股擦得很干净。科涅已经跟咱们混了太长时间,没人信任他。”

老艾转着圈踱步,一脑门子火气,“好吧,回到第一套方案上来。咱们盯着朱亚蒂。看看那些人逮住他后,会把他抓到哪儿去。等那小子快咽气时,咱们将他救出来,把附近的叛军吃干抹净,再把他们花名册上的人都做掉。”

我说:“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干票大买卖?”

“一点没错。渡鸦怎么样?”

“看样子能熬过去。感染控制住了,独眼说他已经开始康复。”

“好。独眼,我要叛军的名字。无数名字。”

“是,长官,没问题,长官。”独眼夸张地敬了个礼。等老艾转过头去,军礼变成了下流手势。

“把那些木板凑起来,草包肚,”我提议道,“独眼,你发牌。”

他没有答话,没有唠唠叨叨发牢骚,或是威胁要把我变成一只蝾螈。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睛略微睁开条小缝,好像一具尸体。

“老艾!”

老艾跑了过来,凑到他面前仔细观瞧,又在独眼鼻子底下打了个响指。法师还是木然发愣。“你怎么看,碎嘴?”

“那座妓院出事儿了。”

独眼一连十分钟纹丝未动,接着他突然睁开无神的眼睛,浑身松弛下来,活像块湿抹布。老艾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让他歇口气,成不成?”我接过话头。

独眼终于打起精神,“叛军捉到了朱亚蒂,但还是让他联系上瘸子了。”

“啥?”

“那怪物正要来救他。”

老艾的脸色隐隐现出几分铁青,“来这儿?木桨城?”

“没错。”

“哦,浑蛋。”

没错。瘸子是劫将中最狠毒的角色。“赶快想,老艾。他会发现咱们动了手脚……科涅是指向咱们的线索。”

“独眼,你去把那老杂毛找来。小白、斯迪尔、波基,给你们找了个活儿。”他迅速分派任务。波基笑着抚摸自己的匕首。这帮嗜杀的混球。

我无法准确描写出独眼这条消息带来的紧张情绪。我们对瘸子的了解都来自乡野传奇,那些故事永远恐怖残忍。我们害怕。搜魂的庇佑也没法保护我们免受另一位劫将的伤害。

老艾捶了我一拳,“他又来了。”

一点没错。独眼身子僵直,但这次他不光站着发愣。法师跌倒在地,浑身抽搐,嘴角直冒白沫。

“按住他!”我命令道,“老艾,把你的短棒给我。”六七个人堆在独眼身上。他虽然身材矮小,却是好一阵翻腾。

“干吗用?”老艾问。

“我要把它塞进独眼嘴里,省得他咬掉自己的舌头。”独眼发出一阵怪叫。作为医师,我在战场上听过许多伤兵的惨叫,你做梦都想不到那些声音能从人类嘴里发出。但我这辈子还没遇见如此诡异的响动。

痉挛仅仅持续了几秒。最后一次猛烈抽搐过后,独眼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了,碎嘴。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癫痫?”

“给独眼喝点他自己熬的汤,”有人提议,“准有用。”有人递上一个白锡杯子。我们把汤水强灌进他的喉咙。

法师猛地睁开眼睛,“你们想干吗?毒死我?呸!这是什么鬼东西?煮开的泔水?”

“你的汤。”我对他说。

老艾插话说:“什么情况?”

独眼啐口唾沫,从身旁抓过酒囊,吸了满满一口,漱了两下,又啐口唾沫,“搜魂的情况,就是这么回事。啧啧!我现在真同情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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