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春树5(1 / 2)

许是最近和崔胜澈见面的次数多起来,尹净汉内心潜移默化地也认为自己之前是与崔胜澈相熟的。

但尹净汉分明记得他们没有见过面。

或许在私立学校教书的好处,就是拥有比公立院校更多的假期;通常有假期的时候尹净汉是喜欢独处的。

他也不拘场合,有时是插花班,他和那里的老板徐明浩很聊得来,有时就宅在家,看看电视,再改改学生的试卷。

但今天尹净汉却走入了历史博物馆的大门,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解开缠绕在自己心里的疑惑。

自从遇见崔胜澈,尹净汉隔段时间就会做相似的梦,梦里他身处高楼,衣着破烂,似是犯了什么错被关在那里,即使是梦境,尹净汉也想再往前推进,兴许能知道更多信息,但梦每次都在自己从高楼逃脱后戛然而止。

尹净汉来博物馆时才刚开门,风里夹杂着凉气,是正午时的烈阳无法比拟的舒适。

第一次来这里,尹净汉也没有什么思路,只是从门口静静参观,每个朝代都有其代表物;尹净汉忽地想起,自己父亲在从事金融前很爱倒腾这些玩意儿,总说文物是会说话的,我们需要静静聆听他们的诉说。但尹净汉那时年纪小,觉得都是无稽之谈。

如今他为人师表,父母也已过世多年,再次回想故人的话语,从中也品出了当年没能发觉的妙处。

尹净汉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展品前,它与旁的都不同,是单独展览的,也没有标识说明具体的朝代,就像是被遗忘在此处一般。展品是个花瓶,玉做的,透过光看似乎能瞧到展台的另一侧,但尹净汉不懂这些,只觉得真透,真好看。

很快尹净汉发现,展品的玉质和自己手腕上那个手镯很相似,他取下玉镯仔细端详,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在内环有一处隐隐发黑,若不是仔细观察,是绝不可能发现的。

“什么时候坏的......”

尹净汉还在疑惑时,他再一次感受到熟悉的冰冷,但以为是场馆里见外头太阳大起来开的空调,也更加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在尹净汉往古籍展厅走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他望去,学生穿着他所在的学校校服。

他差点忘了,今天是学校定期外出参观的日子,尹净汉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发现队伍里有个平时很爱挑他刺的数学老师,那个老头长得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很吝啬的。

从尹净汉进学校第一天起,这个老头明里暗里给尹净汉使过太多绊子。

古籍展厅在整个博物馆的最里面,尹净汉走到展厅里时,已经不太能听清学生的叫嚷声了。

这里展出的无非是当时法典的手稿,亦或是当时显赫人家的家书,平常少有人来,位置也因此很偏僻。

“《玉守录》......”

一本边缘已经泛绿的书籍引起尹净汉的注意,根据介绍板所写,《玉守录》是北襄时期崔家独有的典籍,里面记录了世间各种珍稀玉种,妙就妙在内容均为人工手持记载,就连玉石的图片都是手工画上的。

尹净汉还沉浸在古时人们为某种事情愿意撘进自己毕生心血的伟大里,丝毫为察觉有人悄然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眼神意义晦暗不明。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尹老师。”

这声给尹净汉吓得不轻,出了一声冷汗不说,还惊叫出声,一嗓子喊亮了走廊的声控灯。

崔胜澈似乎很喜欢穿黑色和灰色的衣服,至少在尹净汉与他见面的这寥寥几次里,那件灰色的短袖似乎从不缺席。

他仍是一副不羁的模样,似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尹净汉,而后扯出一抹笑:“我有这么吓人吗?”

“我为什么在哪里都能遇到你?”尹净汉一气之下总算是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与不满,他遇到崔胜澈之前的生活称不上多精彩,但也是他能适应的平淡,“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崔胜澈愣了瞬,尹净汉的声音还在上空悠悠回荡,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尹净汉生气,自己却也不恼怒,只是笑意更明显:“有啊,我的工作就是保护大家,所以我可以出现在首尔的任何一个角落。”

尹净汉不再接话,转身继续参观。

但崔胜澈一来,尹净汉也再没了好好欣赏的心思,总是得分出一份心思猜测崔胜澈还会说出什么震惊他二十六年的话。

“我经常来这里,是第一次遇到尹老师呢。”

崔胜澈侧眼看他,见尹净汉板着脸,好像是生气了,于是他走近几分:“你生气了?”

“没有。”这句尹净汉答得干脆,但仍双手抱胸,一副防御的姿态,眼神也不看崔胜澈,“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来这里逛逛,没想到还能遇到俊智家长呢。”

崔胜澈一听这个称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似乎比叫他全名杀伤力还大。

这下子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有各的心思。

但还是崔胜澈打断了沉寂:“尹老师,你看见《玉守录》了吗?”

“那边,”尹净汉抬手指了个方向,在崔胜澈转身的那瞬,他想到了什么,很诧异地问,“你也姓崔?”

“什么?”崔胜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什么叫我也姓崔?我祖上三代都姓崔。”

尹净汉抿唇,觉得是自己太敏感:“没什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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