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6（1 / 2）

周易生又一次路过那家烧烤店，烧烤店似乎受之前发生的事情影响，生意冷清了不少，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门口还挂着那名女星的代言，那个女星出演过真人动画，是不少人的童年女神——童年女神原来是专职代言动画里植入的零食的，以前随处可见。如今她穿上礼服，摇身一变，开始代言珠宝首饰、家具器物。

周易生在烧烤店里看见一个特殊的身影，是那个新鲜的实习生——虽说入职几个月不到，但对比起他那帮入职一个月就打辞职申请的同僚，已经算是“资历颇深”。艾米莉断言这个实习生搞不好能和他俩一样持续待在这里，周易生则认为他会心灰意冷地离开。

艾米莉问他缘由，周易生说他熟悉那双眼神——那种对什么怀抱了理想后破灭的眼神。艾米莉嗤笑了一声，说周易生大龄还犯中二，是不是动画片看得太多了。

实习生似乎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周易生想了想，进了店，和门口的服务员打了个不必关心的手势，走到实习生面前坐下，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怎么，在一个人喝酒？”

实习生看了周易生一眼，没说话，把啤酒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似乎是要他陪着一起喝的意思。

周易生看了看酒瓶子，又看了看实习生，确认对方真的是准备让他喝。周易生顿了一下也不客气，翘了瓶盖，暗暗感慨一句这实习生还挺不走寻常路——即便第八调查科形同虚设，他也是这位实习生名义上的上司，而这年头，谁会主动让自己的老板陪着喝酒。

实习生看了看周易生，又看了看酒瓶子，喝的只是啤酒，他似乎也没喝醉，但是行为举止却好似醉了，有些颓圮地出声问道：“周老师，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整个第八调查科，叫他老板的有之、叫他先生的有之、拿着辞呈喊他“扫帚太师”的有之，大多数都带点戏谑讽刺的意思——只有这位实习生，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句老师。艾米莉据此评价这名实习生想必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仔。

周易生答道：“你问吧。”

实习生似乎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道：“每次出什么案子，我都以为......”

“都以为？”周易生看着实习生顿了好久，跟着问了一句。

“我都以为我做的是一个很光辉的职业，”实习生终于把这口气顺了出来，“以为我要参与的，都是一些......很了不得的案子。”

“然后你发现？”周易生喝了一口啤酒。

“然后我发现omega会犯罪，”实习生说，“虽然犯得比alpha少，可能是能力所限也会犯罪，犯得比alpha多。所有的案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会死人。或者，伤害一些人......大多数时候，甚至受害者还都是些无辜的人。”

“是啊，就是害人，害得都是无辜的人，”周易生笑了笑说，“不仅如此，大部分的时候死者无可追，活着的罪犯的处刑方式还不尽如人意。最重要的是，第八调查科没有话语权，很多时候都只是负责善后。”

“......你居然会赞同我，”实习生似乎有些许惊讶，“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什么但是我们要向前看啊......未来会变得更好的之类的说法，或者说我们已经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了，未来会变得更好啊之类的。”

“我觉得这话应该只有omega能说，”周易生道，“我是个永远也不能真的弄懂omega的想法，也没什么资格替他们发声——未来会变得更好这种话，只有社会上的弱势群体能说，强势群体替弱势群体说会变得更好......大多数时候很可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您看起来是个标准的平权主义者，”实习生坐直了身，招呼着服务员来些烤串，“标准的alpha平权主义者——那您会和omega结为夫妻吗？”

“我可能会考虑找个bete吧，”周易生道，“或者alpha也可以，不过alpha间易感期可能很容易吵起来，还是bete吧坦白来说，ao关系总给我一种不对等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这种不对等。”

“所以......您为什么要来这里上班呢？”实习生道，“网络上很多骂您的声音......按理来说长期以来处于这种环境，感受会很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