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11(1 / 2)

候在门外的柳叶见他脸色不好,一时间没敢张口,还是林淮安走下台阶,到她面前,一板一眼地道:“麻烦你带我到府门口。”

很是无悲无喜的语气。

诚然他是很生气,但还不至于对谁都发脾气。

加之宋府阔大,初次进府没有人指引完全找不到方向,跛了脚的林淮安如果不找人带他出府,恐怕是走到脚出血都很难走出去。

柳叶愣愣地点头,引着他就往府门口走。

这次二人走得没有来时那般轻缓,林淮安步子很快,急得柳叶也不由加快了些步伐,不一会就到了府门口。

林淮安道了声谢,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宋府,而柳叶站在门前,盯着他摇晃的背影,半响都没能回神。

回到村里时,已接近黄昏,林淮安额头上都是汗,背脊处更是,右脚已经不能着地,轻轻一触便有锥心刺骨般的痛意袭来。

他只能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左脚上,走起来的姿势也就越来越奇怪,可即便如此还是费了不少气力。

他病未好,又顶着艳阳走了许久的路,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的折腾,何况他的身子本就不好。

眼前阵阵发黑,林淮安死死咬住唇中的软肉,直至尝到血腥味,方清醒了些,最终拼着口气到了熟悉的茅草屋前。

他推开门,带来的声音引得屋中的人高声问询,“谁啊?谁来了?”

林淮安没有张口,或者说他即使想说些什么也没有能力说话,实在是毫无力气。

屋中的人没得到回应,驼着背走了出来,见到林淮安后诧然出声,“安儿,你怎么回来了?”

随即急急地迎上来,眉毛倒竖着,语气很冲,“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已经不是我儿子了,你怎么还回来,走走走,我不认你。”

林老爹推搡着人,力气用得不大,不成想只推了一下就把林淮安给推倒在了地上,好一会都没能起来。

他才这察觉出不对劲,“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俯身要去搀扶,却被林淮安避开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省省吧,没瞧见吗?我已经被从宋府赶出来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们施舍给我的,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说罢话,他撑着地,忍过铺天盖地的晕眩自行起了身,随后摇摇晃晃地就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再不给身后的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背影孤傲又冷凄。

林老爹在原地呆楞了一会,方追上去,“安儿,你跟爹细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跟那个宋府的三郎处好关系吗?他不是还挺喜欢你的吗?”

到了房门口,他还要再说,房门轰然闭合,将林老爹拒之门外,再多的话都咽回了口中,变作深深的叹息。

“唉,怎么会这样啊。”

林淮安进了屋后,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到床边,连鞋子都未来得及脱下,就一头扎倒在上面。

这张床很简陋,说是床,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床。

不过是在土砖垒起来的炕头上铺了层茅草,再盖了张洗脱了色的单子,一个简陋破旧的床就生了出来。

村中其他人的家里也都是如此,仅仅是个能供人睡觉的地方。

林淮安还算幸运的,可以单独一个人住着,在那些子女多的人的家中,他们都要挤在一个土炕上睡觉,根本没有自己独立的屋子。

所以他从来没因此怨怼过,反倒是满怀着感激。

躺在上面的感觉并不舒服,不像在宋府时的那般柔软,是硬邦邦的,甚至硌人。

但熟悉的味道让林淮安无比心安,这里才是他该呆着的地方,也只有在这里才不会有那种束手束脚、令人不悦的感觉。

实在太累了,林淮安什么都不想做,就这般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隔日清晨,叫醒他的是那喧天的蝉鸣。

昨日在宋府中,并没有这种声音,怕搅扰了主家的好梦,仆从们将树上的蝉尽数给捉了下来,叫它们半点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而再次听见这样的喧哗也让林淮安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村中。

他愣愣地躺了好一会,才有动作。

撑起发麻的身子,藏青色的衣摆在双眸中划出弧度,他抬袖至眼前,蓦然想起身上的衣服还是宋家给的,顿时心生厌恶,便脱了去,换上自己的粗布衫子。

打开门,天光直直落在身上,他合眼适应了片刻才向外看去。

林老爹就在院中坐着,倚过桌子垂着头,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大约是听到了门响的动静,他骤然抬起头,与门边的林淮安对上视线。

他几步走过来,似乎怕再被林淮安拒在门外,步子迈得很大,到了他跟前后,又抵住门不让他再有机会将门关上。

“安儿,你跟爹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被从宋府赶回来了?”

又是这件事。

林淮安厌烦地“啧”出声,眼中的冷意明显,“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些事你别再问我了,我不想回答。”

他推开挡在门前的林老爹,径直走向柴火堆的地方,刚要拎起斧子,就被不依不饶追上来的人给抓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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