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0(2 / 2)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比说了、做了还要缭乱人心。

看着手里的字,再看看对面的人,柳潮安顿时觉得浑身舒泰,就连贺兰彦之四个字而今再看,也不觉得碍眼。

他拿起来端看,风谨言欺身过来便抢,他扬手举到她够不着的高度,手臂高举,头却故意低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为何留着?”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愈来愈急,风谨言不顾强烈的脸烧,口不择言回,“不过因为是端己的名字。”

“哦?”那人缓缓吐出一字,轻且慢,却不知说的是答句,还是问句。

随后,他丢下那幅字,抓过笔,沉下心来一笔一画地写。

柳潮安笔下已停,才发现她人紧紧贴在他身侧,低垂着头,颈子上一小片皮肤敞在外,上面居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失仪地盯住那一处,心倏地漏了一拍,轻叹出口,却杂着微不足道的暗哑闷声,又沉又沙。

这一声落入风谨言耳中,便全是轻佻无礼,可她却动也不能动,只盯着纸上的六个字看,他写的居然是,风谨言,柳潮安。

这人胆大依旧,她的名讳怎是旁人随便能说,随便能写的,可他偏偏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转过来面朝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颇为顾忌地一撇头,只看见那人持着笔,笔尖的墨汁凌乱散了一地。

风谨言垂下头居然也避不开他的视线,只听他沉声唤道,“陛下,西山土地乱象不止一处,若不治理以后恐成大乱,陛下要不要同臣去看看?”

她想也没想点点头,却听外面一阵笑声传来,“陛下,快看贺兰将军新送来的鹦哥儿。”

原来的那只不在了,贺兰彦之便又送进宫一只新的,风谨言正值青春,立马跑过去看。

鹦哥儿通身翠绿,仅耳朵脸颊部分是嫩黄嫩黄的,左右摇晃着盯着风谨言看,突然吐出一句,“端己,端己。”

风谨言一怔,这只居然会说话,众人也都围过来,却听那鸟儿又道,“端己祝陛下青春永驻。”

声音竟与贺兰彦之有**分像,想来是他调教了许久。

风谨言也随着笑出声,众人又都吵嚷着,“贺兰将军对陛下真好。”

是啊,不但好,且经年累月一如既往,这些风谨言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有一些事,不是自己掌控的了的。

忽然转身用目光去寻,见那人立在门边,神色平静自若,她忍不住过去说,“你过来看啊!”

手想拉他,微微抬了抬,终还是放下了。

柳潮安自认一向不是情绪大起大落的人,性子里固有几分稳稳当当,可近日来却像是破了戒,跌宕起伏之间,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失了控制,就好像内心的秩序陡然被扰乱,一步乱了,步步都乱。

有些事本以为并不在乎,可偏偏事与愿违,几次三番的失态。

原来,再聪明冷静的人,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原来,一旦人的理智里裹挟了情绪,就好像掺了细沙,再也摘不清。

于是,逼迫自己不紧不慢道,“臣还是写完,陛下比对着,心里也更明白。”

风谨言不由自主随他往殿内走,再至案前,却见他方才写过的,带有二人名字的纸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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