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佛堂(18)18(2 / 2)

闻冕真的似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憋笑道:“沈知闲。”

沈知闲明显一愣,虽说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闻冕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这种反差让他有些乐不可支:“我了解你的家世,清楚你的际遇,一番考量之后才与你这般亲近,并不是有乐于救人于水火的善良心肠。”

沈知闲如遭雷劈,整个人炸的外焦里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看你,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想听我再说一次不必这般拐弯抹角,”闻冕笑了一下,像个不着四六的浪荡公子,“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沈知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自是不信闻冕的鬼话,但确被他这张口闭口的“一见钟情”肉麻的天灵盖直冒烟,这问题便也在无语凝噎和面红耳赤中轻易搁浅,实在让人无法再追究下去。

这天他们在庙顶坐了一宿,沈知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他只迷迷糊糊的记得当时只剩下了烟花的余烬和全京城的万籁俱寂,还有闻冕动作轻柔地给他的手腕上戴上了什么,然后凑近了他耳垂上的红痣。

“新年快乐。”

“960年你才多大,就张口闭口一见钟情了?”闻冕听完这酷似话本的故事,面子上毫无异样,还能打趣一下千年前的自己,实际上手已经在兜里紧握成拳,生怕在表白对象和一脸猥琐笑容的同事们面前流露出一点尴尬和害羞来。

千年前的闻冕也不是吃素的,不仅能十分骄傲地从沈知闲的口中再听一遍自己的光辉事迹,还顺口呛了一句:“当时正好束发之龄,谈婚论嫁都算迟了,何况我只是向心爱之人表明心意,您多虑了。”

沈知闲一号:……

沈知闲二号:……

怎么着?当我俩不存在?

闻冕挑了下眉:“你的感情生活我确实无权干涉,何况眼下我有另一个问题想问。”

闻冕此人对外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客气”二字的写法,更遑论是和自己:“那些甜粿是哪儿来的?”

“和你一样,供台上拿的。”

“这我知道,”闻冕瞥了眼摆满瓜果糕饼的供台,话里有话道,“你看,这些供奉放了不少时间,看上去都不太新鲜了——尤其是那苹果,表皮有些皱了。”

另一个闻冕拢了拢青衫,笑着点点头:“那倒是只有甜粿能入口,”他顿了下,“因为那是宣兰专门放的。”

站在旁边的沈知闲瞬间抬眸:“宣兰?”

“怎么?你们不认识她?”那边讲了半天故事口干舌燥的沈知闲也凑过来,终于想起了一个重点,“我们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可以聊聊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了吗?”

“说来话长,”闻冕说完,就瞅见那边一对同时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他,闻冕先是一愣,而后笑着叹了口气,“我们这真没办法长话短说。”

“好吧,你们是做什么的也确实与我们没关系,”沈知闲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我们就先行一步,向诸位告辞了。”

“最后恕在下再多句嘴,”本已经转身的闻冕突然停了脚步,背对着他们说,“不论诸君是何目的,都麻烦对宣兰多点耐心,她有不少苦处。”

闻冕的视线落到走远的沈知闲被宽大袖口遮掩得若隐若现的手腕上,油盐不进地回道:“这世上谁不是一身数不完的苦难。”

远处踩着闻冕的话音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这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他们俩齐刷刷一拱手,这边的闻冕和沈知闲自也是微微一弯腰尽了礼数,脸上满面春风桃花开的恭送了两尊大佛。

他俩脸上努力维持着热情虚假的微笑,直到那两道纤细又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网膜上,两人才瞬间垮了肩膀,那点笑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无缝切换成了皮笑肉不笑和咬牙切齿的综合版本。

听了半天纯情直球的八卦的赵越岭多余长了张嘴,满脸的好奇和暗爽还没收回去,就故意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俩这表情是……嘴里上火了?”

闻冕一脸和善言简意赅:“滚。”

沈知闲夫唱夫随地送了赵越岭一个牙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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