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佛堂(8)8(1 / 2)
“等等,也就是说,异管局数据有误?”赵越岭突然诈尸问道。
闻冕:“嗯。”
赵越岭有些说不出话:“可是怎么会?”
闻冕默了一瞬:“如果主线主动隐藏,推了一个副线摆在明面上,你觉得异管局的数据还能准确多久?”
“天要黑了,我必须回自己的房间。”
赵越岭听了这话正失魂落魄着,一旁自己玩了半天的宣兰把羽毛捏在手里,快步走到闻冕面前,平铺直叙地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闻冕抬头,见宣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闻冕他们见惯了小鬼闹小脾气,故意吓人的模样,见状只觉有几分无奈,倒是一旁看着的幸存者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宣兰站起来他们一哆嗦,宣兰向闻冕那儿走他们又一哆嗦,宣兰直勾勾地瞪着闻冕时他们又又一哆嗦,就像一群瑟瑟发抖的鹌鹑。
闻冕:……
诸位能不能有点出息?
闻冕对宣兰答了声“好”,顺手捞过四张纸站起身:“我们送你。”
在闻冕身上栽了两回现在并不想让闻冕送的宣兰:“……我自己可以。”
闻冕好似听不出她话里的不情愿,看了眼外面微沉的天色:“天黑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宣兰特别想翻个白眼——明明有你在更不安全。
宣兰和闻冕无声对峙了一小会儿,以宣兰梗着脖子和他犟为始,又以宣兰败阵,嗒嗒地向门口走为终。
宣兰做鬼了还没办法随心所欲,正憋着一肚子窝囊气,她低着头,脚尖踢着地板,余光不知瞟到了谁,脚下步子突然一转,向一个靠近门口的角落走去。
伴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咯嘣声,她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嘴在上眼在下,口水能飞流直下三千尺地流下来。她笑嘻嘻地问角落里稳当坐着的男人:“你不和他们一起送我吗?”
刚睡醒的沈知闲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这颇有些惊悚的画面,可他并没有如宣兰想的那样吓得落荒而逃,而是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静静看着她。
和刚才的闻冕一个德行。
宣兰不高兴地撇撇嘴,正想着怎么能把眼前的人吓得失了这么一副冷静的情态,就见沈知闲一手去了头上的兜帽,一手托住她转到下面的头顶,手动帮她把头……正了回去。
沈知闲站起身,红色耳钉几乎反出刺目的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宣兰,语气冷淡地说了句:“还笑呢,脖子都拧成麻花了。”
可这声音实在太小了,连宣兰都没有听清。
除了因为担心沈知闲而赶过来,耳朵还好使的闻冕。
闻冕眼睫一颤,轻轻抬眼看了看沈知闲,正好看进他的耳钉里。
闻冕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眼尾的小痣。
红耳钉,朱砂痣。
好像理应一直如此。
外面的天一转眼便彻底黑了下来,像一团将晕不晕的乌黑冻墨。
闻冕就地顺走了佛堂里的一个烛台,带着温故跟在宣兰身后率先出了门,幸存者夹在中间,赵越岭和方嘉柯殿后。
门外的天是不正常的浓黑,烛台里微弱的火苗即将断气似的摇晃,小小的一方也只能化开脚下的一小片黑雾,宣兰在这黑暗中走得轻松,瞧上去慢悠悠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不远处缓慢现出一个近乎顶天的巨大黑影,走到近前才发现是棵参了天的古树,可没什么草木的清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药石的清苦气息。
一行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缓慢前行,温故却莫名心里发毛,迈出的步子开始有些迟疑。
夜凉如水,似有百虫涌动。
他感到一个滑滑凉凉的东西擦过他的脚踝,貌似还留下了一点水痕。
温故无法控制自己地低头看,按理说在一片眼盲似的漆黑里应当什么都看不见,可在他低下头时,却清楚地看见了一个穿着僧袍的人。
说是人已经不恰当了,那人的四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外翻,关节像被人打断了又重新安上。被水泡过的皮肤浮肿死白,血管纠结在一块,白花花的蛆几乎要拱破薄膜一样的皮肉。
那人直直向后仰头,露出一张腐烂的辨不出原本模样的脸,然后冲温故咧开了黑幽幽的嘴。
“啊——唔、唔——”
这怪物的笑容结结实实地吓到了温故,刚喊出声就被闻冕捂住了嘴,温故不敢挣扎,在闻冕手下不停发着抖。
“嘘,不要看下面,”闻冕声音放得又低又沉,“我要松手了,噤声。”
温故忙不迭点头,在闻冕放手后咽了口唾沫,用气声抖着嗓子问:“闻闻闻闻闻队,那是东西啊?”
温故看不到闻冕,却觉得他应该是笑了一下。
他听见闻冕说:“是你白天时见过的僧人。”
温故僵了一下,全身的血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