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佛堂(7)7(1 / 2)

闻冕勾了下嘴角,收回目光,手指往后拨了一下,开始看第三张——

二月十八日,是个晴天。

昨天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雪积的厚,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地响。

回云寺里常有别家的公子小姐来礼佛,他们似乎都很怕我,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拍拍衣袖把我拂掉,踩碎在泥土里。

我其实是生气的,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何他们看我的眼神那般厌恶。

那日下午,一位小公子往我身上扔小石头。我是知道他的,他是有名富贾王家的小儿子,王家夫妇老来得子,对这小儿子娇惯的很,养出了一副惹人厌的刁蛮相。

我对愈抱怨,说感觉自己受尽了委屈。

愈说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受到欺辱和伤害时要学会反击,一味忍让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软弱,觉得你心里有鬼。

我一向听愈的话。

于是我成功为自己讨回了公道,王家的那个小胖子终于安静了。

愈果然没有骗我,可愈并不认为我做的对。

什么嘛,明明是愈自己教我这样做的。

赵越岭一皱眉,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儿啊。”他的目光定在“终于安静了”这句话上,“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温故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瞄着宣兰,浪费了几个脑细胞后提了个馊主意:“要不去问问她?”

闻冕:“不错的想法,不如你去问?”

温故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可以问?”

闻冕乐了:“可以啊——顺便再问问她怎么死的。”

温故瞬间蔫了:“……闻队,您别打趣我了。”

闻冕闷笑了两声,习惯性地想拨开怀里的烟盒,又压下冲动塞了回去,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纸张:“最后一张。”

二月二十五日,天气回暖,枯死的树抽了芽,终于有点春天的样子了。

今日住持将我唤过去了,我原以为是告诉我我可以回家了,谁知我刚一进佛堂他就让我跪下,让我向佛祖忏悔罪行,祈求佛祖驱除占据我身体的邪祟。

我觉得他疯了。

我问他我触了哪条清规,又犯了哪条戒律。他不说话,我以为是我将他问住了,拍了拍膝盖就准备起身离开,可他在那时开口说,很多僧人和香客包括他自己都经常看到我这段时间在独处时自说自话。

我说才不是,我是在和我的朋友说话。

住持露出一个看上去很凄苦的笑,说从来没有在我身边看到过任何人。

我还想和他争辩,可他摇摇头就让我离开了,看上去是不想和我多做口舌纠缠。

他可能觉得我疯了。

被人当成疯子的感觉很不好,何况他只是个头比脸还光的老秃驴。

我心里窝了团火,快步回到房间,没想到里面站了个人。

那身形我很熟悉,是我的哥哥,宣柏。

“那现在主要有三个问题,”赵越岭看完,比了个三,数一条就缩回一根手指,“第一,她是怎么报复王家小胖子的;第二,明确出现了名字的宣柏和愈对她有什么意义;第三,这些……姑且称作日记吧,这些日记里没有出现过她的父亲,当然可能只是她没写,但在她的日记里可以看出这个小姑娘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所以也需要落实一下她的父亲,以防万一。”

方嘉柯听完,蓦地看向闻冕:“刚刚下楼的时候,你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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