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挽狂澜46（1 / 2）

甄渊的寝殿晚上从未有宫人进来过，所以来的人绝不是普通伺候她的宫人。甄渊想现在外城和皇城都乱作一团，也许是有些宫人想要在逃亡时多带些细软才冲到她的这里翻找，若是他们不扰了自己，便随他们去翻吧。

正当甄渊这么想着，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自己平日里总是幻听的声音。

“甄渊，你在不在这里？”

这是——白纾的声音。

甄渊初始以为自己再一次幻听，但声音随着床帐外身影的靠近而越来越大，“甄渊，你在不在这里？”

甄渊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扯下床帐看向黑暗中的身影，激动的声音已经颤抖，“白、白纾，是你吗？”

黑暗中的身影先是一顿，随后飞速向她跑来，身上还带着风雪里的寒气，紧紧的抱住坐在床上的白纾。

“真的是你。”甄渊紧紧抱住白纾，激动地瘦弱的身体的在不停的颤栗。

白纾满是歉意道，“我原本是想听你的话在杭州等你，可是我实在等不下去，便想来汴京找你。但是这一路有人追杀我，我受了点伤，耽搁些时日，现在才到汴京。”

甄渊推开白纾紧张问，“是宇文极干的，你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都好了，现在没有伤了。”白纾欲站起身，甄渊拉住她紧张问，“你去哪里？”

白纾温热的手用力握了握甄渊冰凉的手说，“我去点灯。”

甄渊这才松开她，白纾把烛火点燃时，甄渊却拉下床帐躲起来。

“你怎么了？”白纾欲撩床帐，被甄渊扯住。

“白纾，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白纾柔声道，“你就算化成骷髅，我也喜欢看。”

甄渊难为情的松开手，微微低下头去。

白纾再次坐下，在昏暗的烛火下看了她许久，温热的指尖轻轻摸了摸甄渊凹下去的脸颊心疼说，“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太丑了，你别看了。”甄渊说着要扯旁边的被子。

白纾拉住她仅剩一层皮的手腕，笑说，“我会把你再养胖的，有肉就漂亮了。”

甄渊想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焦急说，“白纾，你不应该来汴京，趁着金人还没有围城，你快点走。”

白纾听到“金人”神色顿变，刚才还平静的她泪水夺眶而出激动说，“甄渊，你说的都应验了，现在居然是靖康元年，你说的‘二帝被俘，万民北上；帝姬宗妃，尽被金侮；尸盈郊邑，血满道途’都是真的是不是？”

“我最初以为你是在骗我，没想到都是真的。”她绝望道，“黄河南岸的宋军逃得一个不剩，我在来汴京之前先到那里。我请求他们留下来，留下来在金兵过河的时候袭击金兵，但是没有人听我的，他们丢盔弃甲，仓皇而逃。我在北岸用神弓/弩击落了他们三艘渡河之船，可我，还是没有阻止他们过河。”

白纾说到这里哭了起来，哭得伤心但更多的是无助中的失望。

甄渊轻轻抱住她，抚着她的头安慰她说，“白纾，你已经很勇敢，你尽力了，你比那些不战而退的人要强千倍万倍。”

“可是，可是我一个阻止不了金兵过河，阻止不了宋朝覆灭的命运。”

“白纾，这不是以你个人之力便可以阻止的。”

白纾推开抱着自己的甄渊，抓着她的手臂，充满希望说，“甄渊，你那么聪明，运筹帷幄，不费吹灰之力以五千人捣毁桶岗两万山贼。你既然知道结局，能不能改变它？我不想看到万民北上，宗妇被辱；不想看到尸盈郊邑，血满道途，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让大宋每个百姓深陷尸山火海之中。”

簌簌的泪花一串串的流下，白纾殷切的看向甄渊，现在的她把大宋的命运全部寄托在甄渊身上。

“若是……我没有办法呢？”

白纾熠熠发光的眼眸听到甄渊的话顷刻间黯然下去。她决绝道，“那我就先把你送走，然后和金人死战到底。能杀一个是一个，我要守护大宋，守护这里每个人，绝不坐以待毙。”

甄渊微微低头陷入沉思之中，历史的靖康之耻读之让人窝囊气愤又窒息，可现在并不是历史，而是自己文中的世界。她既然知道一切事情的走向，知道北宋灭亡的根源，或许有挽大厦于将倾的希望。

与其坐等北宋被灭的命运，为什么不奋力一搏呢！如果真的成功了，至少在自己的文里，那些悲剧便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甄渊抬头看向白纾，“白纾，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功，但尽力一搏总比引颈受戮强。”

白纾抹掉眼泪，激动说，“甄渊，你那么聪明，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我相信你。”

甄渊笑道，“一个国家的存亡放在我这个病秧子身上，你居然有信心。”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当然有信心。”

甄渊心想，白纾这大概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击退金兵。

甄渊道，“你随我出宫去见一个人。”

白纾犹豫说，“现在？可这已经是子时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雪。”

“大兵压境，局势瞬息万变，一时一刻也等不了。”甄渊说着欲下床。

白纾扶着她为她简单的梳妆，穿衣，在此期间甄渊问，“白纾，你是怎么进入皇宫的？”

“是姚晋把我送进来的，现在皇城很乱，没人注意我。”

“就是你的青梅竹马，禁军都使姚晋？”

白纾听甄渊这么说，面色一沉道，“只是从小认识而已，什么青梅竹马。”

甄渊已经忘了白纾青梅竹马的深情男二姚晋了，他禁军都使的这个职位真的太有利了，这个男二得好好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