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山雨欲来14（1 / 2）

待海棠和楚清羽回到牛头村村口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火光冲天的场面。

楚清羽见状就想往里奔，能救一个是一个。

海棠拉住他摇了摇头，沉声道：“火烧得那么大，却听不到半点呼救哀嚎之声，要不就都逃了，要不……”

都死了！

“那燮大哥他们……”

楚清羽着急了，是他拉了燮离趟的这浑水，如果燮离因此丧了命，他得愧疚一辈子。

“我们没事！”

燮离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接着便见他搂着云行衣从树上飞跃而下。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云行衣，前几天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血色仿佛一下就消失殆尽。

“姚府？”

海棠轻轻吐了两个字，虽是疑问，但答案已**不离十。

她和楚清羽去姚府之时没看见与他们在树林里厮杀的那群人时，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她想着以燮离的本事，就算带着个瞎子，脱身应当不是难事。

只是她没想到，姚府的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屠村！

“嗯。”

燮离重重的应了这个字，就这个字，海棠就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

“桃儿、真儿啊！爹对不起你们啊，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前面传来。

听到这声音，燮离的脸色更难看了，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狠狠的盯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浑身散发的冷冽杀意，连站在他身边的云行衣都感受到了。

在这萧杀时刻，云行衣抬起手，轻轻的扯了一下燮离的袖子。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燮离竟慢慢敛去一身的杀劲，牵着云行衣慢慢往声源走去。

海棠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她从未见过起了杀心的燮离，会因为谁轻易敛去一身的杀意。

这小子到底是谁？为何有这番能力？

海棠盯着云行衣的背影看了许久，未了，也跟着他们往声源走去。

那声音还在哀嚎，从背后看去，非常痛心疾首，楚清羽走近一看，试探的叫了声：“刘叔？”

那壮汉抬起头来，虽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被黑灰糊了一脸，但那眉目还是能认得出，就是今天送鱼上门的壮汉。

“刘叔，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是见财忘义，最终引狼入室！”

回答楚清羽的除了刘叔一声声的哭喊，还有燮离略带鄙夷的话语。

方才他们不想给徐老太惹麻烦所以选择翻窗从后山离开，走到稍高的地方往下看之时，正好看见这个壮汉领着金爪老鬼一伙人走进徐老太的院子。

江湖规矩，除非雇主买了人命，不然老幼都不能动。

那老鬼混迹江湖多年，见不到他们，应当不会为难徐老太。

谁曾想，才到山顶，惨绝人寰的屠杀就拉开了帷幕。

那充满恐惧的悲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山谷，震得山顶的云行衣心神激荡，他像是被魇住了一般，脸色瞬间雪白，身体直直往后倒去，把要冲下山的燮离吓得立马回身把他搂住。

被他搂在怀里的云行衣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紧紧拽着燮离的衣袖，嘴里一直在呓语：“快走，快走！”

怀里的人和山下的情况都不容乐观，燮离从未有过如此两难决择的时刻。

怀中的云行衣此时力气大得不似常人，若是强硬挣脱定会伤到他，可山下的村民如若因他遭此厄运，那他身上又多一笔孽债。

燮离将怀里的人往里紧了紧，打算就这样带人一起下去，可就这一会工夫，山下的惨叫声已停止，一切又回复到了最初的宁静。

燮离下山的脚步顿了顿，缓缓闭上了双眼。

无济于事了！

他身上的孽债又多了一笔。

燮离抱着云行衣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去的火龙，看着村庄逐渐窜起的火光，渐渐攥紧了拳头，那些火光印在他眼里，沉进了心底。

等那条移到的火龙消失在夜色后，燮离带着还没缓过来的云行衣藏匿在村口的那棵大树上。

他要等这场火烧完，他要帮牛头村遭此祸事的人捡尸拾骨，一一立坟。

就算是无名坟 ，他也要立起来。

“他们，值多少？”

燮离指着面前的火光问那人。

“我虽是一介乡野村夫，但我并非那些个见财忘义之辈。”

那壮汉红着眼反驳。

“今日我去市集，整个巫山县都贴满姚家通辑你们的告示，说你们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山野土匪，姚家虽然可怕，但如若你们真是那害人性命的土匪，我怎能置之不理？谁曾想……一百七十三条人命啊……”

那壮汉摇头悲叹，接着扑通一下就朝燮离跪了下来。

“我酿此大祸，已无脸面苟活人世，我看你背着剑，定是江湖之中的能人异士，看在徐老太的份上，牛头村一百七十三条这笔人命债，拜托你了！”

说完，对着燮离行了个跪拜大礼。

“桃儿、真儿，爹来陪你们了！”喊完猛然起身，便往火海扎。

“刘叔，好死不如赖活着。”

离他最近的楚清羽一下就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往回拉。

那壮汉一甩手，竟将楚清羽往后推了几步，就是这几步，他已头也不回的扎进了火海，慷慨赴死。

那个冲进去的背影一点都没有畏惧。

“为何不拦着他？”

楚清羽扭头质问身后的两人，凭他们的本事，想拦，就一定能拦下来。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在他们面前自绝，怎可如此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