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98(1 / 2)

  这是一月以来,二人之间氛围最好的一次。

  张行简很想破坏这种氛围。

  一曲终了,卧在他膝头的沈青梧非常高兴地拍掌,像个大爷一样:“好听!你真厉害,不愧是家学渊博。”

  沈青梧睡在他怀中,侧过脸朝着他面,指手画脚:“我明天也耍剑给你看,我的剑玩得最厉害了。博容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武学奇才。你见到了,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你打不过我的。”

  可是张行简本来就知道她武学天赋好。

  最先发现她天赋的人,本是他。

  其实是他。

  幽静小帐内,睡在张行简腿上的娘子眼睛明亮,眼尾飞扬,长发落在他垂下的手背上。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最像她自己的一次了。

  梧桐忍受孤独、寂寞、不睬、轻视,本就是要千年万年地野蛮蓬勃,枝叶繁茂。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

  可人怜爱的那个“可怜”。

  烛火轻摇,蜡滴落在烛台间。

  张行简如石雕般,静静坐着。他与她撕破脸后,一向如此,对她很少理睬,所以沈青梧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沉默,与往日的沉默,有什么区别。

  她也从不在意他这种沉默。

  她说自己的,高兴自己的,张行简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去做她希望做的事,她已经十分得意,觉得自己的假期,终于步上正轨。

  沈青梧甚至暗暗后悔,早知道他这么好用,之前与他玩游戏做什么。就应该直接强了他——多好的月亮啊。

  让月亮继续倒霉下去吧。

  落入深渊的月亮,才能由她玩耍,听她心意。

  沈青梧得意而快乐地想着这些,她突然听到张行简开了口,问她:“你听得出我吹的什么,就说好听?”

  沈青梧当然听不出来。

  但是……沈青梧煞有其事:“虽然不知道你吹的曲名,但是大约知道你吹的都是很高雅的那种曲子。比如阳春白雪,比如广陵散……都是皇帝在宫里才能听到的那种名曲。”

  沈青梧爬起来,与他平坐。

  她希望哄得他高兴,以后不用她胁迫,他可以经常吹曲子给她听。

  于是,沈青梧搜肠刮肚地找好词,夸奖他:“这曲子和你十分相称!”

  张行简望着她,目光幽静若潺潺溪流,他微微笑了一下。

  沈青梧觉得他笑得过于矜持,略微不满。她大部分时候喜欢他身上那种清贵雅致的别人学不来的气度,小部分时候,比如此时,她嫌弃他的矜持,骄傲。

  人在她的床上,为何不放开一点?

  沈青梧便更用力地夸他,快要将博容教过她的四字词语全都用尽。

  “高山流水”“绕梁三日”,盖如此般。

  她每说一次,张行简便唇翘一次,但他只是笑而不语,让沈青梧渐渐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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