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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天下起了雨。蒂凡尼走进了厨房。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把瓷牧羊女从架子上拿下来。她把它放进一个袋子里,悄悄地从家里溜出去,往丘陵地跑去。

白垩地就像是被船首刺破了云层一样,两边的天气总是最糟糕的。不过等到蒂凡尼走到草地上那个立着一个旧炉子、还有四个铁轮子的地点以后,她割下了一块方形草皮,小心地为瓷牧羊女挖了个洞,然后把草皮又放回了原处……雨下得很大,足以让草皮浸透水,使它有机会存活下来。这么做似乎才妥当。而且她能肯定她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

然后她朝小精怪的土丘走去。她很担心那儿,她知道他们在那儿,不是吗?所以,过去查看一下他们,这不是……说明……她怀疑他们是否在那儿,他们是忙碌的人。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还要哀悼以前的凯尔达,大概很忙。这就是她对自己说的。这并不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怀疑,洞里除了兔子什么都没有。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是凯尔达。她有责任。

她听到了音乐声,听到了说话声。可是等她朝暗处仔细看的时候,突然一切变得无声无息了。

她小心地从袋子里把“羊专用搽剂”掏出来,悄悄地把它推进黑暗中。

蒂凡尼走开了,她听到微弱的音乐声又开始了。

她还朝着一只秃鹰挥了挥手,它懒洋洋地在云下盘旋着,她确定有一个小点也在向她挥手。

到了第四天,蒂凡尼要做黄油,还要做家务。她的确需要帮手。

“现在我想让你去喂鸡。”她对温特沃斯说,“我要你去做的是什么事情?”

“喂,咯咯。”温特沃斯说。

“鸡。”蒂凡尼严肃地说。

“鸡。”温特沃斯顺从地说。

“别用你的袖子擦鼻子!我给过你一块手帕了。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能不能带一整根木头回来,行吗?”

“哎呀,天啊。”温特沃斯咕哝着。

“我们不能说的是什么话?”蒂凡尼问,“我们不能说——”

“——天啊的话。”温特沃斯咕哝着。

“我们不能在——”

“——在妈妈的面前说。”温特沃斯说。

“很好,等我们干完了这些事情,我们就有时间到下面的河边去了。”

温特沃斯一下子高兴起来。

“有小小人吗?”他说。

蒂凡尼没有马上回答。

自从蒂凡尼回到家后,她连一个噼啪菲戈人都没见过。

“也许会有。”她说,“不过他们大概很忙。他们要去找另外一个凯尔达,而且……反正,他们就是很忙。我想是这样的。”

“小小人说用头撞你,鱼脸!”温特沃斯开心地说。

“我们会看到的。”蒂凡尼说,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家长,“请你快去吧,去喂鸡和捡鸡蛋。”

他双手拿着装鸡蛋的篮子走了。蒂凡尼把做好的黄油放在大理石板上,拿着扁棒轻轻地把它拍打成一块黄油。然后她用一个木头的印模在上面盖上印记。人们都很欣赏他们家黄油上面的小图案。

就在她开始给黄油定型的时候,她发觉门口有个影子,于是她转过身。

原来是罗兰。

他看着她,他的脸比平时要红。他紧张地摆弄着手里那顶昂贵的帽子,就像罗伯·无名氏一样。

“怎么啦?”蒂凡尼问。

“你看,关于……嗯,所有的……关于……”罗兰开始说。

“怎么啦?”

“你看,我并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向别人说谎。”他脱口说了出来,“可我爸爸却想当然地认为我是一个英雄,我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就连我后来告诉他如何……如何……”

“——我如何帮了大忙吗?”蒂凡尼说。

“是的……我的意思是,不!他说,他说,他说有我在场真是你的幸运,他说——”

“这不要紧。”蒂凡尼说,她又拿起了黄油棒。

“他还一直对别人说我有多勇敢和——”

“我说过了这不要紧。”蒂凡尼说。小小的扁棒继续在新鲜黄油上吧嗒吧嗒吧嗒地拍着。

罗兰的嘴张开后又闭上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他终于说。

“对,我不介意。”蒂凡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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