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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靴子的声音,有些男人已经从剪羊毛的棚子里回来了,他们开始检查床下和碗橱里面,就连那些学步的儿童不可能够到的高地方都检查过了,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她已经看过的床底下,因为这是一种搜查。去阁楼也是一种搜查,你可以到那儿去看一看,尽管那儿的门总是锁着的。
几分钟后,外面就响起了三三两两的声音,叫着温特沃斯的名字,她还听到她爸爸说:“到河边去找一找!”
……这么说他也急疯了,因为没有诱惑的话,温特沃斯绝不会走那么远的。离开糖果他就是个不快乐的孩子。
这都是你的错。
这个念头像一块冰一样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这是你的错,因为你非常不喜欢他。他出现了,你不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你只好走到哪儿把他拖到哪儿,让他走开,你一直不就是这样希望的吗?
“那不是真的!”蒂凡尼小声地自言自语说,“我……很喜欢他……”
必须承认,不是很喜欢,不是一直都喜欢。他不知道怎样好好地玩,他从来就不听话。你想过,如果他走丢了可能会更好。
反正,她在心里补充说,你不可能喜欢一直都在流鼻涕的这种人。反正……我不知道……
“我希望我能把我弟弟找回来。”她大声说。
这似乎没有作用。房子里全都是人,开门和关门声,大喊大叫声,互相插话声,还有……菲戈人是很胆小的,尽管他们很多人的脸上都有像瘤子一样的东西。
不要许愿,蒂克小姐说过的。行动吧。
她走到了楼下。就连那些一直在山上把剪下来的羊毛捆起来的女人也下来了。她们围着蒂凡尼的妈妈,她坐在桌边,正在哭泣。没人注意到蒂凡尼。这是常有的事。
她悄悄地走进乳品间,小心地关上了门,她弯下身体朝水池下面看着。
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她爸爸冲了进来。他停下了脚步。蒂凡尼内疚地望着他。
“他不可能在那下面的,小姑娘!”他爸爸说。
“哦,嗯……”蒂凡尼说。
“楼上你看过了吗?”
“连阁楼也看过了,爸爸——”
“那好——”她爸爸显得又惊慌又不耐烦,“去……做点什么!”
“是的,爸爸。”
等到门被关上以后,蒂凡尼又朝水池下看去。
“你在这儿吗,癞蛤蟆?”
“下面找不到什么东西。”癞蛤蟆回答说,它爬了出来。“你把它弄得太干净了。连一只蜘蛛都没有。”
“有件急事儿!”蒂凡尼厉声说,“我的小弟弟不见了。就在大白天!在丘陵地的上面不见的,在那儿你能看到好几英里远!”
“哦,呱呱。”癞蛤蟆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蒂凡尼问。
“嗯,那是,嗯,癞蛤蟆的骂人话。”癞蛤蟆说,“对不起,不过——”
“是不是发生了跟魔法有关的事情?”蒂凡尼问,“是,还是不是?”
“我希望不是。”癞蛤蟆说,“但我认为是。”
“是不是那些小人偷走了温特沃斯?”
“谁,菲戈人吗?他们不会偷小孩子的!”
癞蛤蟆说话的样子让人觉得话里有话。他们不会偷……
“那你知不知道谁带走了我弟弟?”蒂凡尼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们也许有可能。”癞蛤蟆说,“瞧,蒂克小姐告诉过我,你不要——”
“我弟弟被偷走了。”蒂凡尼厉声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不要去管这件事情?”
“不,可是——”
“好!菲戈人现在在哪儿?”
“我猜想,藏起来了吧。毕竟,这地方到处都是搜寻的人,不过——”
“我怎样才能让他们回来?我需要他们!”
“嗯,蒂克小姐说过——”
“我怎样才能让他们回来?我需要他们!”
“嗯……这么说,你想让他们回来?”癞蛤蟆说。它一副痛心的样子。
“是的!”
“这正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癞蛤蟆说,“他们不喜欢棕仙。要是你把噼啪菲戈人招进这座房子里,通常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家。”他叹了口气,“告诉我,你爸爸是不是个爱喝酒的人?”
“他有的时候喝点啤酒。”蒂凡尼说,“这有什么关系?”
“只喝啤酒?”
“唔,我想,我不知道我爸爸称之为‘羊专用搽剂’的东西是什么。”蒂凡尼说,“那是阿奇奶奶过去在旧牛棚里配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