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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着说:“那你可得请我们喝一杯,你知道的。”

“到时候记得去找乔家的蒂凡尼。”托马斯·格林克拉说,“要说接生,我还没见过比她更在行的人。”

托马斯举起酒杯,又说道:“我昨天看见她骑着扫帚急匆匆地飞过。我真为她自豪,真的,我们白垩地的姑娘。我敢说你肯定也非常自豪,乔。”

当然,大家都认识蒂凡尼·阿奇,从她很小的时候跟他们的孩子一起玩耍时就认识。白垩地的居民并不怎么喜欢女巫,不过蒂凡尼是他们的女巫,而且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女巫。最重要的是,她是白垩地长大的姑娘,她明白羊群的重要性,再说他们看着她从小跑来跑去,直到她长大成人,所以没关系。

蒂凡尼的父亲苦笑了一下,弯腰递给狗一块猪油渣:“这是给你的礼物,杰斯特。”他抬起头,“蒂凡尼的妈妈很为她自豪,但她还是希望能经常见到蒂凡尼。她一旦跟人说起蒂凡尼的工作就停不下来,我也一样。”他看看酒吧老板,“方便的话请再给我一杯啤酒,约翰。”

“没问题,乔。”约翰·派斯里说着走进吧台,端着一大杯冒着泡沫的啤酒走回来。

酒杯被大家接力赛似的传到了目的地,乔说:“这太不寻常了。你们知道吗,我觉得,近来我们家蒂凡尼住在兰克里的时间太长了。”

“要是她搬到那里去就太可惜了。”迪克·汉利评论道。尽管没人再说什么,但这个念头却挥之不去。至少在这个星期六,在乔的思绪里挥之不去。

“是啊,她总是很忙。”乔把迪克说的话放在脑海深处,打算以后再考虑,他不慌不忙地说,“这里的新生儿太多了,小伙子们!”大家笑了。

“不仅是接生。我老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来了。”吉姆·维斯特说,“她整夜陪着我母亲,并且消除了我母亲的所有病痛!她有这个本事,你们知道吗?”

“没错。”乔说,“老男爵也是在这样的照料中去世的,他有自己的护士,不过蒂凡尼帮忙让他走得不那么痛苦。”

桌边饮酒的人们突然沉默下来,回忆起蒂凡尼·阿奇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时,诺迪·桑德斯激动地说:“好吧,乔,我们都希望你们家蒂凡尼可以留在这里,你知道的。你养了个好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下次见到她一定要转告她。”

“这我知道,诺迪。”乔说,“蒂凡尼的母亲的确想让她安顿下来,和她的心上人一起在白垩地生活——你知道的,那个叫普莱斯顿的小伙子,他已经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去学习真正的医术。但我觉得她不愿意这样,至少短时间内还不愿意。依我看,阿奇家族的人都生活在这一带,只有我们的蒂凡尼要追随她奶奶的脚步,而且她的想法更加新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觉得她想要改变世界,就算不能改变世界,至少要改变白垩地这一小部分。”

“对我们这些牧羊人来说,她真是一位好女巫。”托马斯·格林克拉补充道,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伙计们,你们还记不记得,以前的牧羊人经常聚到这里举办掰腕子挑战赛?”迪克·汉利喝光杯里的酒,说,“那时候我们没有女巫。”

“对。”乔·阿奇说,“别忘了,以前的牧羊人决斗不用棍棒。他们掰腕子定胜负,赢家被称为牧羊人的首领。”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起来。许多人都想起了阿奇奶奶,因为阿奇奶奶是最后一位真正的牧羊人首领。无论是否举办掰腕子比赛,只要阿奇奶奶对某个牧羊人赞许地点点头,就能让他一整天走起路来都像国王一样神气。

“唉,现在我们没有牧羊人首领了,但是我们有一名女巫,就是你家的蒂凡尼。”又是一阵沉默,人们继续喝着酒,有些人则点燃了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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