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2（1 / 2）

南戚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严格意义上说“家”并不准确，倒是用酒店形容更贴切。

他在这里住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高中跟尚怿处对象时，学业紧张，偶尔的消遣，要么去酒店要么尚怿家。后来去了汉川，两人在外租房，寒暑假回新安也是酒店尚怿家徘徊，腻歪的不得了。

家政阿姨已提前打扫好了屋子，三室一厅的格局南北通透。南戚刚整理好行李，手机响了。

“你到了吗？让你回家怎么没回？晚饭回来吃？还是去接你....”听筒里面有女声传出来，焦急中带着亲切。

“我在荔南湾，明天回去。”南戚口吻平静，没寒暄几句就撂了电话。

晚餐是点外卖解决的，新安知名酒店的外送服务，但菜品并不对他胃口，草草吃了点了事。

一个月前他接到家里电话，内容是说南之安的身体有异样，情况真不太好，癌症。其实南之安身体一直都不好，年轻拼职称，熬夜加班、抽烟喝酒愣是把身体糟践垮了。

刚出国的头两年，他甚至连家里电话都不接。无法，只能换着号拨，搞得南戚最后烦了，干脆国内号码一律拒接。

家里一看，联系不上他，只能转头去找任职在南戚学校的友人了解南戚近况。说起来，入学也是委托的这个人。

2019年7月，李妩退休了。飞去美国陪他几个月，一是长时间未见叙母子情;二是希望他能放下芥蒂毕业后立刻回国，说毕竟是你爷爷，人已高龄身体有恙，说不定哪天人没了。再者帮你爸打打下手。

其实，南戚不回国的因素，最大的不是南之安，但南之安确实是最大因素的罪魁祸首。

后来，新冠开始了。李妩出不了国，就换电话、视频、邮件，做思想工作，他偶尔也听。但在疫情完后立即回国问题上，南戚还是不妥协，一直说自己忙忙忙，没时间。

还有对南之安的态度，南戚依旧老样子。

第二天上午，南戚先打车去了梅陇大道旁的高档小区容府。

叩门声刚响起。门打开了。

门内站着的人棕色卷发，搭在胸前，五官温婉贤淑，有着跟南戚分别无二的桃花目，未语先笑了起来。

“回来了，快....进来，让妈好好看看，三年没见了。”李妩说着说着眼角就湿润了，将人拉进门。又对在厨房忙碌的岑琴。

“琴姐，琴姐.....小戚回来了，你倒杯水。”

“我爸不在？”南戚在玄关处换下鞋，抬脚往里走，环顾了四周。

“在书房呢。”

岑琴端着水疾步走来，南戚喊了声：“琴姨。”

“小戚，哎......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么？还是回来好，经常回家来，我做的饭你爱吃。”眼眶倏然里起了雾色，吸了吸鼻子。

岑琴是家里的阿姨，比李妩大五岁，05年从南戚七八岁被中介公司安排来了南家。她有个女儿，现在也已在新安工作，平时月休会去女儿那边或者回老家看看。

南戚可以说是岑琴看着长大的，对南戚也是当半个儿子似的。刚来南家的时候，南之安身体不好，男林海夫妇又忙。

当时南林海公司刚起步，忙的焦头烂额，应酬更是家常便饭。

李妩在国企，05年□□国资委新出国企改革五大重点。李妩要升办公室主任，天天早到晚退，恨不得24小时住单位。在单位也是提溜个脑袋，生怕犯点小错误被别人捷足先登。

自然而然的，照顾还在上小学的南戚的重任就落到了岑琴头上。岑琴也从未不悦，任劳任怨。等过了几年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才轻松了一点。

南林海夫妇很是感激她。现在岑琴跟李妩处的跟亲姐妹花儿似的。

“还好。琴姨，你还是老样子……”南戚接过水杯放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后倾，在岑琴身上扫了扫。

然后扭头对上站在一边的李妩。

“我上去打声招呼。”转身抬脚上楼朝书房走去。

屈指敲门，推门而入。

南林海端坐在书桌前，用笔电看公司2022年第二季度的财报。

“爸。”

“回来了，坐。”南林海把目光从笔电移到南戚身上，用手指了指自己正前方的椅子。

“嗯。”

“你爷爷情况你妈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吧。待会吃完饭，去医院看看他。”

“嗯。”

“气还没消？”

南戚没说话，面无表情。别过头看向窗外的街景。

6月的新安，郁郁葱葱的梧桐矗立在梅陇大道两旁，路肩边上的绿化带植着北方烂大街的冬青。

一年四季，年年四季都是一个样。

道路上偶尔汽车驶过，侧边人行道上行人三三两两。

“五年了........总归是你长辈，现在人都那样了。要说错，当年犯错更大的不是你么？”南林海见他还是一言不发，缓了缓撩起眼皮说。

“你也别带太多负面情绪，不会让你待太久。”

“知道了。姑姑在医院？”

“没有，她去羊城出差了。医院请的护工照顾。”

“多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