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巴兹尔(二)11(1 / 2)

终于,你抵达了凤凰城。进入城市,路况意外地不错。你在OK便利店右转,在瓦尼的Fiat与铁丝网之间很快找到了一个车位。退后一步,观察车位,很好;你可以从不同方位到达这里。

你看了看表,凌晨1点35分。

圣巴兹尔医院是一座巨大而丑陋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仿佛是从古老而黑暗的东部城市而来的入侵者。脱色的墙砖,狭长的窗户,昏暗玻璃和冰冷钢筋构成的塔楼,翻新也注定只是让这座医院看起来像是一座单塔楼监狱。直觉告诉你,圣巴兹尔医院早就病入膏肓了。

你注视大门几分钟,感受病人和员工的动作,接着又在急诊室入口晃了一会儿。

摇摇欲坠的灰色砖墙的映照中,霓虹黄的救护车就像是一个来自外星的入侵者。禁止吸烟的标牌下,几个急救人员正在抽烟。另一个入口上了锁,门口堆满了垃圾:没人要的破床还有其他家具。你没看到其他没上锁或没加电子锁的入口。这里的监视探头不太多。不错。

你拿上邮差包,走进接待处,然后,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莱托会给你一张通行证:这里被管得死死的,就像一间酒类商店。接待处设在防弹玻璃后,电梯装有一副密码锁,通向院内的双开门不仅上了锁,还被私人安保严密地把守着。候诊室挤满了人,病人窝在快要坏掉的木椅里,椅子上有一层橘色的坐垫。这里散发着苹果汁和消毒水的味道。

朱利安总是喋喋不休地说什么,现代化治理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内部的殖民……管他呢,反正你手里有通行证。你刷下卡片。

红灯亮起。

当然,你又试了一次,因为那是一张老式磁卡。红灯再次亮起。看上去,这并不是勒森布拉式故障:磁卡使用的技术太原始了。也许是莱托给错了卡片。

安保的右胯挂着亮黄色泰瑟,左边的腰部别着一把鲁格他没有抬头看你,依旧玩着糖果消消乐,但是一个前台正看着你。该死。你进来不过30秒,事情就已经偏离了计划。站在这里反复刷没用的磁卡毫无意义,而且,也不太可能轻易地说服这里的安保。你扫了一眼候诊的病人,点了点瘾君子的个数。真是不少。

他们身上会有咬痕吗?一些血族菜鸟也许没有清理干净伤口。或者更糟,他们的血液太过稀薄,甚至没有这种能力。你回过神,比起担心这些,找到进入医院的办法才最要紧。

有三条通向医院内部的路:一扇安装了读卡器的双开门,读卡器无法识别你的磁卡;一个从候诊室锁住的员工通道(你不能当着安保的面撬锁);还有一台装有带键盘电子锁的电梯。候诊室外还有一些无人看守的入口,但是那些入口都上好了锁。也许,你看掉了某个入口——可以再搜查一次,但是,搜寻而不引起注意并不容易。

瓦尼在哪里?她已经进去了?

可能是。不过,你想不出她是怎么混进去的。哪里都看不到她,而你也不想冒险给她打电话。

你尝试跟安保花言巧语,希望他相信你是一个需要入内的研究人员。

“嘿,我有通行证,让我进去吧。”你一边说一边露出沮丧的神情,不过,依旧保持着学者式的专业。

安保皱起眉头,盯着你的吊牌,接着又打量你一番,然后将你放了过去。你快速通过双开门。

“欸,等一下…”安保喊道。

然而,你早就没了踪影。

只要进入医院,再没人找你的麻烦了。就亚利桑那州秋天的温度而言,圣巴兹尔医院的石墙冰冷异常,阴寒得就像19世纪伦敦或马萨诸塞州的精神病院。

根据墙上的路线图,油地毡上的漆线应该导向重症监护、骨科、放射科之类的地方,然而漆线被磨损得太严重,于是,仅有几扇窗户的走廊变成了一座迷宫。周密的事前准备显然并不充分,同样准备不充分的还有你的同情心。即便成为血族多年,你也能感受到笼罩在圣巴兹尔医院上的悲伤和痛惜。

你耸耸肩,继续向里走去,直到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

一具担架停放在走廊上,看起来好几天都没人关心了。你扯下毯子,苍蝇在尸体上盘旋。脖子和手腕上的咬痕清晰可见。你不确定恢复当地秘党的秩序是否属于你的职责,但是,你本能地对这种明显违反避世戒律的行为感到不舒服。

终于,你找到标着“停尸房”的漆线。漆线通向一条荒凉的走廊,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旧海报,廊灯不断发出嗡嗡声。一个消瘦的女人从阴影中出现,但这里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你扯出身前的吊牌,依旧继续往前走,然而,她挡住了你的去路。

“帕特尔穆斯特想见你,”她指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别让他等太久。”

帕特尔穆斯特尽了一切努力,让空旷低矮的办公室看上去别具一格。办公室里塞满了世纪以来象征权力的各种物品,从精致的红木新艺术主义家具,到世纪中期的现代照明设备,再到桌面上铬合金的牛顿摆。其结果就像一堆毫无章法的辟邪符,既没有连贯性,也没有力量感。

帕特尔穆斯特穿着不显眼的手术服,坐在桌后的艾龙办公椅上,脑袋正对水泥墙上的水渍,仿佛一个环绕在圣人头上的光轮。水泥墙的其他地方挂满了老式汽车广告,就像走进了电视节目《杰·雷诺的车库》。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示意你将盒子扔给他,接着打开密码盒,拿出插进电脑。他靠上椅背,两把武士刀蓦地出现在手中。你眨了眨眼睛。“这是斯特科里斯教我的花招。”帕特尔穆斯特说道。“它们是我的朋友,邓肯和康纳。”

他挥舞着武士刀,刀片划过空气。你感到有些好笑,但是,见鬼,他确实很擅长用刀。和他作对也许不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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