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卡喉咙15（1 / 2）
见王诩跑了，孔先生只得转移话题：“起先生来邯郸多久了？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白起也把目光从王仙人身上扯回来：“三个月，在下经常在晚上逛一逛邯郸城。”
孔先生道：“我这次回来，要等半个月才能再出门，可得好好请先生几次。”
白起接着推辞，孔先生就当他客气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前面走着，孔涵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转眼间，三人到了街上人最多的地方——临江客栈。孔先生大大赞扬了临江客栈的美食一番，此时正有一个伙计出门迎接，孔先生便要了一个雅座，很骄傲的把白起请了进去。
孔涵第一次来到临江客栈，一进去便为之一振，这客栈极大，布景全是淡色装潢，让人心情舒畅。客栈大厅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孔涵随意看去，众人吃的各有不同，都是七国的名菜。孔涵心想，临江客栈的老板不知什么来历，竟然在这小小的客栈中容纳了天下美食，临江客栈饭菜最佳，同时也价格不菲。自从亲父有了些积蓄，只是与商社来这里吃过酒，还从未主动请人来过这里呢。
正想着，一个笑嘻嘻的圆脸伙计过来请他们上了二楼，二楼都是雅间，每间有屏风互隔，较为安静。这伙计认得孔先生，引三人坐下，便问他要不要按照原来的菜式，得到肯定后，立刻去准备了。
孔先生对白起说：“我商社里有不少楚人齐人，都喜欢这里的菜。这里的厨子堪比你们齐国桓公的名厨易牙，这最拿手的便是烧鲤鱼，这鱼鲜咸脆嫩、风味独特，堪称一绝。”
白起点头应和，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已经撒了谎，也只能接着把谎圆了。虽然论起祖辈，白起算是楚国王室后裔，但他骨子里不是楚人，是个幼时吃饼子野菜，少时吃羊肉秦酒的老秦人，他们郿县白家也觉得自己世世代代都是秦人。
当初秦穆公与“孟西白”三将成霸业，把三将的部族赏在郿县，郿县多贵族骑士，也在战国中有了“秦桨腊国第一县”之美称，后来卫鞅变法，孟西败落，只有白家依旧昌盛。可以说，郿县是秦人宗族的根基，即使经过无数次通婚异习，但他们的习俗有时甚至比领国的嬴赵氏更为纯正。
总之一句话，白起只会吃秦菜。。
转眼间，楚酒齐菜都已经上来了，正中的是一条配了蘑菇的金黄的鲤鱼，大概就是那道烧鲤鱼了。孔先生招呼白起吃鱼，白起没吃过鱼，多年来的战场生涯让他甚至不习惯用筷子，他好不容易对齐了筷子，随便夹了一筷，试探性的吃了一口，惊觉入口咸鲜，鱼嫩蘑香，汁浓味美。
白起赞道：“果然妙绝，从未见过如此鲜美的鱼！”
孔先生道：“先生别光吃脊背，那里刺多，吃肚子。”
白起见鱼身颇长，不知道那里算是鱼肚子，只能等着孔先生吃鱼，自己跟着学。
这一餐，白起累的要命，用尽平生本领快速相握了食用未知食物的方法，同样痛苦的还有孔涵，就因为王诩说了句他会被鱼刺卡到，弄的他只能吃鱼里的蘑菇。
孔涵有些无聊，便想起来亲父让他看起先生的姻缘来，此时他正和起先生并排坐着，是个绝佳的机会。孔涵把蘑菇放在嘴里，微微往后靠了靠，集中精力去看起先生的姻缘。
雾气逐渐弥漫，继而越来越重，如此看来起先生的姻缘颇为隐蔽，藏在厚重的雾气里，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孔涵轻轻拨开雾气，看到了一个如梦似幻般的场景：
那是一个被大雪覆盖的院子，天上的雪还在下，轻飘飘的落进院子里，天地都是白的。院里有两人，一个是少年，身着黑色短衣，手持一把精美的青铜剑，正在一招一式的舞着。少年剑眉长目，鹅蛋脸，一副天生的傲气，但又很让人怜惜。另一人是个英俊青年，身穿银甲，坐在屋檐下，微笑着看少年舞剑。
………
孔涵定神一看，这银甲青年正是起先生！
孔涵暗想，这下惨了，起先生果然喜欢自己那个徒弟。他正准备收回意识退出场景，没想到，眼前舞剑的少年收了剑，高声叫道：“师父，稷儿的剑术怎样？”
这一声如同炸雷一样，惊的孔涵浑身一颤，这虚幻的人竟然能说话，还能让他听到声音，这可是头一次！他的姻缘之力又强了！
没等他高兴太久，就听起先生说道：
“王上的剑法又有长进了。”
………
什么？王上？
起先生是王上的师父？他喜欢的是齐王还是楚王？
孔涵吓了一跳，大脑瞬间卡壳，他意识一散，眼前的画面如雾气般散开，现实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起先生和亲父谈话的声音也逐渐出现了。孔涵本能的要去看身侧的起先生，奈何刚一侧身，突然喉咙里一卡，似乎一块食物滑进了喉咙，弄得他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
可恶，果真被卡了！
“哎呀，果然会被鱼刺卡到。”孔先生感慨道。
白起默不作声的给他顺了顺后背。
这一顺不要紧，孔涵瞬间想起，刚才那个叫稷儿的大王叫起先生为师父的场景，不禁咳嗽的更厉害了。
孔先生奇道：“真是鱼刺？”
孔涵喘了口气，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蘑菇。”
“哦，蘑菇啊……蘑菇怎么还能被卡？笨小子。”
“不……不是，我……”
孔涵正张口结舌，就在此时，之前引他们上楼的圆脸伙计一脸笑意的来了，正好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圆脸伙计道：“在下魏人仪，这些年多谢各位商社捧场，现有炖羊肉和面饼各一盘，算是小店的一点心意，请三位笑纳。”说着端出肉和面来。
孔涵一见是肉夹饼，不由得又是一阵喉咙发麻，孔先生看了儿子一眼，笑道：“多谢仪兄。”
来人正是张仪，张仪道：“孔先生好不容易回来，真是辛苦。”
孔先生笑道：“有半个月时间休息，不辛苦。”
白起一脸感激的看着救场的张仪，心想无论什么时候，张相国总是及时出现，比后来欺负他的范雎丞相强多了。
张仪走后，白起装作不会吃的样子，单独吃着面饼，吃到第二个，终于装不下去了，他熟练的撕开面饼，把肉夹进饼里，做成肉夹饼吃了。
孔涵年初刚学会吃这流行的夹饼，本想教起先生吃，结果没想到这位比他还熟练，于是又打算去教亲父，然而孔先生并不看他，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起先生。
孔先生看着白起又咬了一口饼，突然问：“起先生是秦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