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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们鼓起了掌,其他一些客人也加入进来,虽说他们并不太明白这些女巫在说什么。他们能够理解的是,这是一群年长、有经验、有地位、让人蛮害怕的巫婆。她们正在对着蒂凡尼·阿奇致敬,她可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是他们的女巫。所以她也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巫,因此白垩地也就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地方。当然啦,他们心里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这一点得到了正式的认可,那还是让人感觉相当好的。他们都站得更挺拔了一点,心里充满了自豪。

普劳斯特太太又一次摘掉了她的帽子,说:“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日后还是要常进城转转,阿奇小姐。我可以答应你,凡是你购买柏符先生的搞笑道具专卖店的东西,我都会给你打七折,易变质品和耗材除外。这可是个不小的优惠噢。”

女巫们又集体举了举帽子,然后走回到了人群中。

“我来说一句好吗?我觉得你总是替别人做主、安排人家的生活。”普莱斯顿在她身后说,等她一下子转过身,他又笑着往后一躲,追加了一句:“不过你用的是一种很好的方式。毕竟你是我们的女巫啊,蒂凡尼。你是我们的女巫!”

人们举杯祝酒,更多的美味上了桌,大家继续跳舞、欢笑,其乐融融,不知疲倦。午夜时分,蒂凡尼独自倚在她的扫帚上,高高地飞过连绵的丘陵。她仰观宇宙,然后俯瞰下方那片属于她的土地。她是这里的女巫,高高地悬浮在一切之上,可是也别忘了,要把皮带扣好才不会掉下去。

随着暖风的轻拂,扫帚和缓地一起一落着,疲倦和浓浓的夜色包围了蒂凡尼,她在黑暗中伸展了双臂,有那么一会儿,随着世界的运转,她披上了浓黑的午夜之袍。

地平线染上一层曙光的时候,扫帚才从高处降下来。蒂凡尼是伴着鸟儿的晨歌醒来的。整个丘陵地,都有云雀流丽婉转地唱着,向天空飞去——它们唱得真好听。它们成群结队地从扫帚旁边飞过,一点都不在意它。蒂凡尼入迷地听着,直到最后一只云雀的身影消融在晴朗的蓝天里。

然后她落地了,为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太准备了早饭,还帮她喂了猫,然后又向波克瑟家走去,为的是看看微末·波克瑟【35】的腿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半路上,她被斯维尔老太太的邻居拦住了,那位老太太一夜之间忽然不会走路了,还好蒂凡尼立刻对她指出,她不会走路是因为把两条腿穿进了同一只裤筒里。

再后来蒂凡尼就去城堡了,也许那里还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毕竟她是女巫呀。

尾?声?白日里的午夜黑

又到梳羊毛节了,还是那部破旧的手摇风琴刺耳地在响,还是一样的“叼青蛙”游戏,还是一样有人在算命,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偷东西(就连扒手们也还是一样不敢偷女巫的东西)。但是今年,大家都达成了共识,不再举办滚奶酪比赛了。蒂凡尼从集市上走过,遇到认识的人就点点头(每一个人都是她认识的人),美美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已经一年过去了吗?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回忆簇拥在心头,嗡嗡嘤嘤的,好像集市上一样热闹。

“下午好啊,小姐。”

说话的是安珀,身边站着她的男朋友——哦,应该说是她的丈夫了……

“差点认不出你来,小姐,”安珀笑呵呵地说,“你今天没戴尖帽子呀。”

“嗯,我想当一天蒂凡尼·阿奇,”蒂凡尼说,“不管怎么说,今天过节了。”

“不过你还是我们的女巫吧?”

“哦,那当然了。那顶帽子又不是我,不管戴不戴它,我都是女巫。”

安珀的丈夫笑了:“我理解你这种心情,小姐!有时候,我敢说,别人也觉得我就是一双手!”蒂凡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当然了,在她为安珀主持婚礼的时候,她就见过他了,那时她就对他印象不错:他是那种很稳当的男孩,又非常精明。他会走得很远的,还会带着安珀同去——等到安珀跟着凯尔达学习完毕,谁又能知道她将会带着他走多远呢?

安珀挽着他的胳膊,好像依傍着一棵大橡树。“威廉做了一件小礼物送给你,小姐。”她说,“去呀,威廉,拿给她!”

年轻人把他手里的一个布包递了上来,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时尚,小姐。大城市里可以买到一些非常漂亮的布料,安珀说要送你礼物的时候,我就想到给你做一身衣服。它首先要耐洗,而且因为你要骑扫帚,它还应该是裙裤样式的。还要有‘羊腿袖’,这都是现在流行的,袖口也要能用扣子扣紧,以免碍事。口袋都在里面,做成不显眼的样子。我希望你穿着合身,小姐。这衣服是我根据目测的尺寸做成的——我有这个爱好。”

安珀在他旁边又蹦又跳:“快穿上吧,小姐!试试看,快呀!”

“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蒂凡尼不好意思地说着,同时又对这件新衣很有几分好奇。

安珀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集市上有母婴专用帐篷呀,小姐!那里没有男的,可以放心换衣服的!因为男的都害怕一进去就得给小宝宝拍背,帮他们把嗝儿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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