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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你的漏网心思。”普劳斯特太太说。

“什么是‘漏网心思’?”

“你不知道?‘漏网心思’就是你想说却忍住没说出来的想法。它会在那些说出来的话语之间无声地萦绕一会儿——对于我儿子德里克,你有很多想法没说出来,我想那也是件好事。你说,我这么说对吗?”

“我真的很抱歉。”蒂凡尼说。

“唉,算了,没什么。”普劳斯特太太回答。

五分钟后,她们走出了矮人工坊,一把功能完好的扫帚被蒂凡尼拖在身后。

“实际上,”普劳斯特太太边走边说,“我现在这么一想,觉得你那些噼啪菲戈人和我认识的一个小亚瑟特别像。那个小亚瑟的抗打击能力像铁钉子一样,身高也和那些噼啪菲戈人差不多。他倒是不怎么‘天啊天啊’地叫,他是我们这里的警察。”

“哎呀,噼啪菲戈人可不太喜欢警察。”蒂凡尼说,不过她又觉得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于是她又说,“不过他们非常忠诚,也挺仗义的;不喝酒的时候脾气都挺好,可以说还有那么一点荣誉感。然后呢,不管怎么说,是他们为这个世界发明了油炸白鼬。”

“白鼬?”普劳斯特太太问。

“呃,这个……你知道黄鼠狼吧?‘白鼬’就是一种很像黄鼠狼的动物。”

普劳斯特太太扬起了眉毛:“亲爱的,我看,对于你说的这些白鼬、黄鼠狼什么的,我还是保持无知比较好,感觉那都是乡下的东西,我受不了乡下,见多了绿色会让我头晕恶心的。”她说着,哆嗦着瞥了蒂凡尼的绿裙子一眼。

就在此刻,仿佛是上天的安排,远远地传来一声“天啊天啊!”接下来,就是那种备受欢迎的(至少是受到噼啪菲戈人欢迎的),玻璃被打碎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第七章?暗夜里的歌

蒂凡尼和普劳斯特太太找到了吵闹声的源头所在。那里的街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可观的玻璃碎片,旁边站着一些面色焦虑的警察,他们都穿着铠甲,戴着头盔——就是紧急状态下你能把它当成汤碗用的那种。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正在铺设路障。这样一来,有些人就被拦在了路障的这一边。对他们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瞧,就在此刻,又有一个超级大块头警察从路边一间好大的酒馆里(它几乎有整条街这么长)被打得飞出来了。酒馆招牌上的名字是“国王头”,但是看它现在的样子,你只能说国王肯定很头疼。

跟着那个警察一起飞出来的,还有玻璃窗上的碎片(窗户上这下再没玻璃了)。他落到人行路上的时候,头盔掉了(这么大的一个头盔要是盛了汤,足够一大家子人和他们的朋友都来喝的),它顺着马路滚下去,哐啷哐啷地响着。

蒂凡尼又听到一个警察喊了一声:“咱们的长官也被打败了!”

街道的两端都有警察向这里赶来。普劳斯特太太拍拍蒂凡尼的肩膀,声音甜得过头:“你能再告诉我一个警察们的优点吗?”

我是来找罗兰的,我要把他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诉他,蒂凡尼无奈地想,我可不是来讨论什么警察,或者给噼啪菲戈人解围的!

“我想,他们的心都长对地方了吧。”她随口回答。

“我猜也是,”普劳斯特太太说着,好像特别幸灾乐祸,“可惜他们的屁股都坐错了地方——都在碎玻璃上呢。哦,瞧他们的增援部队。”

“我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蒂凡尼说——可是接下来,她却吃惊地发现,自己说错了。

警察们呈扇形散开,留下一条直通酒馆门口的路。蒂凡尼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倔强地沿着这条路走着。他看上去像个噼啪菲戈人,可他戴的是——她呆住了——没错,他戴的是警察的头盔——比小盐瓶的瓶盖大不了多少——这真是不可思议。一个秉公执法的噼啪菲戈人?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怎么说,他走到了酒馆门口,大喊起来:“你们这些捣蛋鬼,你们全都被捕了!现在给我听好,你们可以尝尝我们的厉害,也可以……”他停顿了一下,“算了,差不多就这样吧,”他接着说,“我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出路可以让你们选择!”说着,他就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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