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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在人们看到蒂凡尼帮助年轻妈妈接生头胎宝宝,或是为临终的老人缓解痛苦之后,故事书里那种流着口水的邪恶老巫婆形象渐渐地就被人淡忘了。可即使是这样,那些老旧的故事、传言、图画书里描绘的东西仍然在世人的记忆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还有一个问题是,白垩地历来没有女巫——至少蒂凡尼的祖母阿奇奶奶在世的时候,没有女巫来这一带定居。因为人人都知道,阿奇奶奶已经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了,她聪明得甚至都不肯去当女巫。有她在,就足够确保白垩地的平安了——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不想见到的事,就算发生,持续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所以,现在身为这里的女巫,蒂凡尼是孤独的。

她的孤独,不光在于没有其他女巫的支持(比如奥格奶奶、威得韦克斯奶奶、勒韦尔小姐她们),还在于白垩地村民们对于女巫的那份隔阂。当然了,只要她开口,别的女巫也会来帮忙的,可是那样的话,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你为什么要找人帮忙呢?这是不是说明你不够尽职尽责,不够有信心,不够好呢?”

“打扰一下,小姐?”忽然传来一阵不好意思的咯咯笑。蒂凡尼一转脸,看到两个小姑娘。她们穿着最好的新裙子,戴着草帽,正热切地看着她,眼里可能还有那么一丝调皮。她快快地想了一下,然后对她们微微一笑:“哦,你们好啊,贝琪·帕顿和南希·亚普莱特,对吗?我能帮你们两个做点什么?”

贝琪·帕顿害羞地从背后拿出一小把花束,递了过来。蒂凡尼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小时候也给大姐姐们做过这种花束的,这是梳羊毛节上的惯例:从丘陵地摘下一小把野花——然后就是要点之所在、魔法之所在——要用巨人身上铲下来的草叶把花绑成一束,再拿去送人。

“如果今晚你把这束花放在枕头底下,你就会梦见你的那个‘他’。”贝琪·帕顿说,她现在变得非常郑重其事了。

蒂凡尼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束有点打蔫的花。

“我看看……”她说,“有蜜语花、枕头花、七叶苜蓿——真吉利——还有一枝老人裤子花、墙头花,哦,鸡冠花,还有……”她出神地盯住了一簇红红白白的小花。

小姑娘们问:“你还好吧,小姐?”

“嗯,还有忘我花【9】!”蒂凡尼说,声音比她预想的要尖锐一些。还好女孩子们没有注意到,于是她赶快换上很阳光的样子接着说:“这花在野地里真是很少见啊,肯定是从什么花园里飘出来的种子长成的吧。还有呢,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你们绑这束花用的是灯芯草叶,这是从前人们点灯用的一种草。太可爱了,谢谢你们给我这份惊喜。我也希望你们在集市上玩得开心——”

贝琪举了一下手:“打扰一下,小姐?”

“还有什么事吗,贝琪?”

贝琪的脸红了,她和自己的伙伴匆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蒂凡尼,脸好像更红了,但同时也是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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