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1 / 2)

九班前两节是语文课,正进行语文小测。

虞然往门口一站,安静的教室顿时如沸开的热锅,激烈地叫嚣起来。

校门口的“奇闻轶事”经过口口相传,已经无人不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虞然会“回炉重造”再回教室。

没想到他竟一改往日乖巧斯文,顶着寸头花脸就来了,学校竟破例如此?

颀长的身形笼在黯淡的阴影里,手里拎着快拖到地上的书包,投进教室的影子被拖长数倍,像拿着巨斧屠戮生灵的恶煞。

“卧槽,我然哥就是最吊的!”钟朝言坐门口离他最近,愣了好一会儿,待看清他的发色,猛地转身嚷嚷,“给钱给钱!”

他边要钱边便念叨:“我就说嘛,咱然哥就想换个风格,酷毙了,不愧是我的神。”

先前拿虞然豪赌的那群人接连发出猪叫,语文老师汪秋林板着脸站起来,用数学老师丢下的三角板敲讲桌,教训道:“这还没下课呢,就集体返祖啦?”

“虞然,你进来吧。”汪秋林神色温和地示意虞然,转头瞥了眼身后墙上的挂钟。

“还有两三分钟,先领张卷子回去,有空看看。”汪秋林举着空白卷伸过去。

再次没好气地扫向下面,俨然两副面孔,“做好就交上来,每组从后往前收!”

虞然拿了卷子,目光扫向最里面的角落,只望见漆黑的后脑勺。

那人就是封隋,他心下迅速拿定主意,垂眸往门口走。

钟朝言是班长,跟虞然同桌,当即把他桌椅擦得雪亮。

他借虞然发了笔横财,这会儿比抄作业的时候还殷勤百倍,“然哥,你不进来吗?”

虞然站在门边没动,等汪秋林一离开便丢下试卷大步往教室后门走。

钟朝言的目光疑惑地追随他而去,“您干嘛去封……”隋的地盘?

他瞧着虞然走到教室角落,紧接着伸手敲了敲空座位,没说出口的字眼不觉咽了下去。

原本要下楼做课间操的人也纷纷踅回来,不约而同地露出吃瓜的表情。

众所周知,九班靠窗后排那俩座是封隋的个人地界,平时连值日生都鲜少踏足。

封隋其人凭一己之力拉低了赋仁高中在景市的声望和排名,经常和一群外校不学无术的学生厮混,隔三差五约架群斗,逃课更是家常便饭,教室只是他在学校的眠床。

他在九班像是透明人般的存在,各科老师连带班主任周星汉都不管。

其实是根本管不着,所以只能由他拉低各科平均分。

与此同时,他们有多无视封隋,就有多宝贝虞然,全靠虞然九班才能在全年级始终保持各科前三的成绩。

不知谁悄悄关上前后门,教室陡然暗下来。

封隋的意识还没完全苏醒,眼皮半睁半阖,从眼缝中觑了眼敲桌子的人。

瞥见朦胧清瘦的轮廓,他懒懒地闭眼,嘟哝道:“走走走,不用扫……”

四周顿时一阵笑,视线齐刷刷地落回到虞然身上。

封隋独占一排,里面那桌自用来睡觉,外面桌子用来放置东西。

虽说是用来放东西,却也只有椅子上搭着一件蓝色春秋校服外套而已。

“东西挪挪,”虞然站在过道里,又敲了两下桌子,“我要坐这里。”

闻言,嘈杂的哄闹声戛然而止,半晌不知谁蹦出一句:“太草了吧,难不成是什么新型互助小组?”

很快另一个人接道:“靠,老周绝壁想第一想疯了吧?”

“然哥……”钟朝言一个箭步挤进来,夸张地哭诉,“您不记得大明湖畔的雨荷钟吗?”

钟朝言小心翼翼看了封隋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这人多半是没救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还不如趁早捞捞我呢!”

见虞然不吭声,他又说:“咱别的不会,捶肩捏腿,洗衣打饭,那可都是看家绝活!”

“妈的,吵死了!”封隋脑袋转向墙面,嘴里不耐烦地骂道,“都给老子滚蛋!”

虞然故意滋事寻衅,继续敲桌扰他安宁。

“我草你妈!”封隋忍无可忍,睡意全消,噌地站起来。

动作间带动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啸,嘭一声抵在身后的墙上。

他紧咬着牙,额间的青筋清晰可见,拳头都硬了,强忍着才没伸手直接干架。

不耐烦地咂嘴:“你他妈看屁啊看!”

虞然看着他:“你叫屁?”

封隋怒气直接蓄满,腮帮子紧绷,抬起手臂砸他的脸,嘴里急道:“我叫你爹!”

“好儿子。”虞然应声,同时弯腰后仰,灵活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拳风,推开空椅子,刚抬起腿就听到嘭哐一声。

后门被大力推开,傅榕人未到声先到:“干什么呢!”

她拨开人群快步走过来,一把拉开虞然和封隋,目光在他们俩脸上来回逡巡。

她手上拿着小纸袋,来还虞然手机的,意外撞见打架的场面。

“广播响那么久听不见啊!”傅榕偏头扫了周围一圈,催促道:“九班班长呢,带你们班人下去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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