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31(1 / 2)

也不知是那昂贵的参片就是不同,还是宁怀沙那“粗略”的手法起了效用,卫含章觉得这次平复的时间快了不少,同时也理清了他回京到目前遇到的一系列“意外”。

李愚的父亲可真是应承了那句知子莫若父,给他取了个恰如其分的名字。

那货没胆子投敌叛国,不至于指使青云道人来要自己的命,便就是蠢的无可救药,被吴人骗了还替人家数钱。想通了这层,他大致也推出了是谁鼓动了山贼土匪在自己回京路上设伏,又是谁恰到好处的向昭定帝递消息和谁知道了他的精确行程,在上京城散开,引得百姓围观、昭定帝心中忌惮。

就是不知道吴国到底安插了多少钉子在大越朝堂后宫了,不过就他们动个手都只敢这样小打小闹,不是煽动贼匪就是拿昭定帝当枪来看也不成气候,但防微杜渐还是要的。

“不咎,陛下这些日子主要歇在哪位娘娘的宫里?”

宁怀沙明白了,自己说的那一大堆,卫含章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但他将这归咎于自己的身份不正的缘故,要是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卫含章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所以还是得多努力。

见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便知这学来的指法还是有点用的,于是宁怀沙纵容自己去提要求了,“我不喜欢宁济州给的名字和皇帝赏的字,哥,你叫我缚云好不好?”

“缚云。”卫含章轻念了声,没有明悟内里的深意,“为什么叫这个?”

“那哥您听了别生气。”

“唔,说来听听。”

“自然是缚住天空中的万里丛云。”

缚不可缚之物,求不可得之人,无所为而为。

卫含章皱眉,他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但现在别说发火动怒,他都没什么心力去生宁怀沙的气。

叹过一口气后,卫含章道,“缚云,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就像是摆在案上的神龛一样,甭管他有多唬人,实际上,就一泥土胚子。既不包治百病,也不能保佑升官发财,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哥,您瞎说什么呢,心诚则灵。”

同卫含章一样,姓宁的只择自己想听的来听,其余的只做过耳风。

比如现下他就只听见卫含章接二连三地叫他“缚云”。

“嗯,大多时候宿在明贵妃那儿,有两日在怡贵妃处。”宁怀沙整个人的心情都美好了起来,眉眼一弯,秋风萧瑟的大越就有了抹江南春色。

两人间歇性耳聋造就出上京第一美人真心实意的笑容,动人心魂,饶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心悸了一瞬。

于是大将军好似贵人多忘事的把方才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嘴上更是没了把门,“缚云,我是真挺喜欢你,要不你做我弟弟吧,给你开宗祠上族谱。”

“卫哥哥,你这么好啊,怎么知道我对此念想多时了?”宁怀沙倾身在他耳边低低地道。

卫含章就没见过这样叫哥哥的,顿时心神归位,有的没的全没了,“混账,但凡你自己约束下自己恋慕你的姑娘家能从宫门口排到上京城外,你现在这样是把读的圣贤书都喂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宁怀沙耸了耸肩,“侯爷,我要是现在再去找姑娘家,才是真混账呢。”

“值不值?”

宁怀沙低头笑了。

“侯爷,您将舆图藏得严实,想也知道这玩意儿事关重大,陛下纵对您留有余情,现在也是今非夕比。您担着事露便是葬送君臣兄弟恩义的风险也要去做,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东南有变您应召即可战。此事看起来也费力不讨好,但您的舆图一点一寸完整起来时,您觉得值不值,我就在得到您一丝一毫的消息时觉得值不值。您头疼欲裂强打精神,片刻也不肯松懈时觉得值不值,我就在为着得到您的一颦一笑,不惜一切代价时觉得值不值。无非您是为了越国千秋万代白日里的人声鼎沸、车马如龙,夜里的万家灯火、星河一道,我是为了一个您罢了。”

“侯爷,都是甘之如饴,您可怜可怜我,好吗?”

“固君之所愿,吾不再别言。就这样吧。”卫含章看了看他,暗道一声可惜,就将目光继续投到了舆图上并顺手扯过张生宣,手指蘸墨就点出了重要城池关卡,然后是山水形势,心中自动演练起了对敌可能的路线和兵力粮草的计较。

宁怀沙看了眼卫含章那依旧没穿上鞋袜的脚,没再言语,压低脚步声到殿门处吩咐王德备盏参茶并去相府把他给卫侯备好的衣物打包送来。

没过一会儿王德便叩门进来送参茶,结果他才迈入殿中,一个断了的壶扭就擦着他的头发丝飞过,径直没进了后面的柱中。

王德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那生死一线的感觉,让他两股战战,站立不稳。

难道,自己和宁怀沙做的事被卫侯发现了?

王德立马依势跪下去,惊疑不定地道,“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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