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2(2 / 2)

这会儿,姚时九的耳根都泛着红,很可爱的样子。

下车才走了几步,不远处的大门突然开了,一对穿着深蓝色工装的搬家工人从里面出来,合力搬运着一架钢琴。

那是袁惗的钢琴,是他带到这个家里来的唯一一件家具。

“怎么回事,房子的主人要搬家吗?”姚时九拦下一个工人问。

工人看他们俩穿着不俗,身后的车也很昂贵,和其他工人示意,先将钢琴稳稳放在地上。

“是啊,说是居家移民,着急出手的房子,”那个工人擦着汗回答,“因为离开得急,好多东西都没拿走,所以雇了我们帮忙清空。”

“你们,认识他们啊?”

“这是这家主人的外甥。”姚时九指着袁惗说,又问,“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就一眼,他之前在这里住过,有些东西想要拿走。”

工人一脸为难,“可以是可以,你们能进去,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我们就是负责过来清空的,琐碎的小东西直接拉到回收站,剩下的交给专业机构拿去拍卖,这之前的那位太太跟我们公司都签了合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我们不用承担责任……”

他也怕啊,怕这两人是过来找事的,那他们这一单白干不说,公司还要赔钱。他们也不是没吃过这个亏。

工人强调:“反正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你们要是有问题,只能找之前的主人,不好找我们的……”

袁惗宽慰他:“没事,我理解。”

听到看起来最不好惹的那个主动说理解,工人们才松了口气。

“那楼上的所有的房间都清空了?”姚时九不甘心的问,“有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呀,练习册呀,或者日记本之类的东西?”

工人遗憾否定,“没有,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里似乎住了个学生,好像叫‘袁念’吧,按照这家女主人的吩咐,他的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一律拉去焚烧厂烧掉,什么都不留。”

“整理的时候我也觉得痛心,家具就不说了,那么多的奖状,相册,作业本,还有衣服……一个孩子的童年和青少年的记忆全被拉去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一个孩子的记忆全都被拉去烧了。”姚时九喃喃重复着。

这句话也点醒了他和袁惗,在这个世界里,袁惗对于童年过往一无所知的原因竟然是所有的记忆凭证全部都付之一炬。

什么都没了。

“什么时候烧掉的?”袁惗问。

工人们回忆,“大概,半年以前?”

另一个工人赞同:“对对,就是半年以前,那会儿那个太太还没走,挎着包来公司签约的那天,窗外还下了很大的雪。”

“没错,”工人更加笃定, “当时我们只是处理掉房间里的大部分的零散杂物,只剩下家具,大概两个月前,我们就被通知房子已经卖了。它的新主人觉得屋里的家具过时了,跟太太打听搬运公司,所以我们才又过来回收处理。”

“这个太太也是的,同样都是孩子,一个孩子的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不留地都烧掉,换到另一个孩子,房间里的东西一个不留全都打包运出国,”后方的一个皮肤很白的年轻工人调侃,“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带这么偏心的吧?”

“那谁知道呢,有钱人的心思就是这么难测。可能一个特别优秀,一个有些拿不出手呗。”

“都这么优秀了还拿不出手……”

为首的工人跟他们笑了笑,“二位,我们拉完这趟之后还有工作,房子你们随便看,别给弄花了墙壁就行,里面都有监控的……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看哈。”

“嗯。”姚时九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等等——”袁惗突然叫住他们,“这架钢琴,是要焚毁还是拍卖?”

“拍卖的,”工人说,“这一趟的目的地是金仕德拍卖中心,您可以多留意一下。”

袁惗颔首,跟他们道谢。

工人离开后,姚时九陪着袁惗走进这间居住了三年的地方。

十五岁的夏天,袁惗的祖父和父母遭遇了海难,同年秋天,他的姑姑继承了这间别墅,举家搬了进来,还“大发慈悲”让袁惗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保姆房。

如今这间房间变得空空荡荡,说话都带着回音。袁惗心头暗淡,原来姑姑那么记恨他,卖掉房子、举家搬去国外,这么大的事情,连一个通知都不愿意给他。

姚时九在空房间里转了几圈,突然晃了晃他的胳膊,“袁惗,我们走吧。”

“这幢房子的样子我已经记住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哥,让他看着我们,我带你回到你还住在这里的时候!”

袁惗突然心灰意冷, “有必要吗?”

“当然啦,这是重要的线索,说不定这次之后,我们就能回到那场海难了呢?”姚时九劝他,“袁惗,别放弃,我来看着你。如果你忍不住冲动行事,我会拉住你,不让你犯错。”

“但是对于你的过去,你必须得面对它,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的办法。”

“嗯。”

答应的声音很轻,但姚十九还是听到了,拉着袁惗回到酒店。

再看到他们俩,姚廿依一点也不意外。

姚时九跟哥哥撒娇:“哥哥,帮帮我!这次我肯定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让袁惗受伤,你看我表现!”

姚廿依看着他,无奈道:“我就知道。”

“嘿嘿。”姚时九抱紧哥哥的胳膊,头枕在他肩膀上,“你就放心吧!”

“行吧,再试一次!”下定决心,姚廿依让姚时九和袁惗面对面,自己站在他们俩中间。

“袁惗,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姚廿依缓声,“九九,拿出戒指,听到心愿铃响起后,仔细思考袁惗的执念……”

“好。”他们俩闭上眼睛,异口同声。

一分钟后,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袭来,他们俩在天旋地转的真空里无声呐喊。

姚廿依眼见着他们慢慢褪色,由实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在他眼前消失。

“祝你好运,心愿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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