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仁不义相煎急9(2 / 2)

车内放了不少软垫,她未曾多想,给车夫交代地址后便付了钱。

到县衙,有封初尧手下为她带路。

正要进关押嫌犯的监狱时,颜鸿从里面出来,睨了她一眼,又冷哼一声走了过去。

沈鱼跃耸了耸肩,跟着带路的天机进了牢狱。

里面封流尘与封初尧刚审完那三人,几张证词一比对,竟是永胜堂二人与赵东来两方各执一词。

孙宏孙二两人的证词不约而同表示,赵东来认为彩娘未婚先孕坏了规矩,影响他娶妻,这才带着彩娘打胎。

还道彩娘本是自愿喝下堕胎药,又突然后悔了要走,赵东来不依,将人打晕后,拿刀威胁他们剖腹取胎。

而赵东来则推翻了自己之前对彩娘欲打胎一无所知的陈词,只肯承认彩娘改变主意后告诉他想打胎,他拗不过,又知道些门路,便带着她去找了人。

他坚称自己未曾逼迫彩娘打胎,是孙宏医术不精害死了人,以‘一条船上的蚂蚱’为由威胁他参与埋尸。

“供词对不上,理不出主从犯,”封初尧抓了抓头发:“这案子没法结啊!”

封流尘默默替三人倒了杯茶。

沈鱼跃想了想,问道:“赵东来有说自己拿走那些首饰的原因吗?”

“他不说我们的人也能查出来,”封初尧又得意道:“是欠了赌坊的钱,限他五日内还清。我们逮捕他时是最后期限。”

沈鱼跃敏锐注意到一点:“可我遗落在桃林山的首饰是意外之财。”

封初尧一愣:“什么意思?”

原主成亲逃跑本是意外,若不是她穿到这具身体想跑路,根本不会丢弃首饰,更不会撞破埋尸。

按照原本的轨迹,两方人马并不会相遇,这笔意外之财根本落不到赵东来手中。

赵东来可以有任何缘由参与埋尸,但这个理由绝不会是他能提前知道自己将白捡一笔横财还债。

所以,他为了在给定期限内还清债务,一定会提前找好弄钱的路子。

而根据黑衣人们打听而来的信息,赵东来胆子不大只敢小赌,贪财,又爱显摆,名声很是不好,唯独对姐姐还算不错。

赌坊肯定是不敢再去了,名声不好也借不到钱,彩娘怀着身孕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妾不够看,他也不会干这事。

可是他一个铁匠铺学徒又还能怎么还清这笔巨款呢?

就彩娘打胎一事而言,他真的毫无受益吗?

沈鱼跃将自己的疑惑说给二人听,另两人听罢亦觉无从解释,于是一行三人便又来到看押赵东来的牢房处。

清冷的月光从牢房墙上的小窗中倾泻而下,照在牢门附近的一小块地面。

封初尧拍着牢房木栏杆,将赵东来从石床上叫过来。

看到人来,赵东来抬了抬眼皮,耷拉着鞋,拖着脚上铁链,从牢房阴暗处走了出来。

封初尧上前:“你欠赌坊的那笔钱,若没有捡到九弟媳的首饰,原是打算怎么办?”

赵东来看他一眼,只道:“偷、抢,反正不会害我阿姊和未出生小外甥。”

“你是不是打算等彩娘死了好拿着她的嫁妆换钱?”

赵东来骚骚耳朵:“她的嫁妆早在我去铁匠铺拜师求艺时就拿来做学费了。”

“都说了——”

“庸医害人,我没什么好说的。”态度很是不配合。

三人对视一眼。

封流尘啧了一声,阴恻恻道:“可以动私刑吗?”

赵东来抖了一下。

“不可以,”封初尧捂脸,“我们是正规官署。”

“行吧。”封流尘有些惋惜。

沈鱼跃突然灵机一动,道:“其实,昌平赌坊背后的东家就是永胜堂。你不知道吧?”

另三人看向她。

“什么?!”赵东来瞳孔微缩。

“你想想,你向来只敢小赌,不敢叫大,赌资也不多,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出过事,怎么这次就突然背负巨债了呢?”

她蛊惑道:“他们害你负债,你却还要帮他们说话吗?”

赵东来愣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紧咬着下嘴唇,似是在挣扎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鱼跃一行人无人出声,一时之间牢房静得吓人,只余火盆木柴的燃烧声。

过了半晌,赵东来猛地抬起头。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永胜堂其实在贩售——”

赵东来话还未说完,墙上的小窗内突然有数支寒箭破风而来。

“闪开!”

封流尘大呵一声,拉住沈鱼跃将按她在怀中,就地滚了几圈堪堪躲过箭矢。

两人满怀相贴,他护在沈鱼跃后背的手有些微濡湿的触感。

“伤口裂开了。”

箭矢撞翻了火盆,牢房昏黑,少年将人扶起,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沈鱼跃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懊恼。

“问题不大,”她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有啥悄悄话不能回家再嘀咕吗!”

另一边,在黑衣人手下帮助下,封初尧狼狈躲过寒箭。

“能不能管管别人啊!”

经他提醒,两人抬头一瞧,赵东来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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