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崔家61(1 / 2)

过了中秋后,又连绵着下了两天的雨。

贺宁朝那晚回来,便锁在屋里哭了大半夜,到第二日眼框红的任谁都能瞧出她半夜哭过。

但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强撑着保持住了世家贵女的体面,只是心中的苦涩和焦躁一日更比一日深浓。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月份大了,到时候瞒都瞒不住,可让她流掉孩子,她又觉得痛苦不忍。

就这样犹豫踌躇着,日日煎熬下,贺宁朝那张漂亮的脸都憔悴了几分。

原以为雨后便要寒了天,哪晓得又热起来。

秋老虎一发威,天气只比夏日还炙热。

贺宛月最近也乖顺不少,自己母亲生了病,躺在院子里面喝了好多天的药都不见好,她有事没事便过去照顾半天,倒显得突然懂事了些。

贺淮则干脆不来后院了,他外头有宅子,一躲出去就好几日不见人。

二房这边的气氛仿佛入了冬的冰窖,冷的没边。

“夫人,舅家那边派人过来看望您,送了些补药和东西,是都入库吗?”赵嬷嬷翻了翻单子,最后还是来问林曼芝。

“送了些什么?”林曼芝斜靠在卧榻上,脸色发白,眉眼中满是病气。

这两天又开始热起来,她却觉得屋里依旧寒的人发颤。

“大部分是补药,还有些金银器物……另外带了一匣子芙蓉子,这天儿都入秋了,谁还喝啊?”赵嬷嬷笑得无奈。

林曼芝想着或许是她那粗大条的哥哥特意送进来的,只是她如今正在病中,确实喝不了。

“咳咳咳…送到宛月和宁朝的院子去吧,她们不是爱喝嘛。”

林曼芝歪着脑袋咳了两声,又叹恐怕这里面少不了自己嫂子的手笔。

之前有一日她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想把贺宁朝嫁到林家去,倒急得她嫂子差点落了泪。

“曼芝啊,不是我们不想叫宁朝过来,只是……我就两个儿子,一个还小,另一个也早有意中人了,哪里能耽误宁朝呢?”嫂子笑得勉强,眼底拒绝之色昭然若揭。

她嫂子回去后可能也觉得拒绝的太果断,伤了彼此间的情分,从那以后但凡家里有的,都要捎上一份送到贺家来。

大部分东西都带了点修补关系的意味,就想着林曼芝和贺宁朝别为此心中有隔阂。

赵嬷嬷送东西过去时,贺宛月正好也在贺宁朝的院子里面。

那一匣子芙蓉子,她都想贪了去。

但见贺宁朝神色不虞,好几天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贺宛月便歇了跟她争的心思。

“行了,这两天天热……这一匣子芙蓉子都给你吧,也能调理下心情。”贺宛月满脸不舍,但还是大方了一次。

贺宁朝推辞了两回,见贺宛月真心想给她,也就收下了。

她确实该喝点什么清热解暑的东西来让自己的满腔怒火和焦躁熄灭。

中秋节的后一日,鹤灵渊与祁王在城南见了面。

避开了佳节的正头日子,祁王却还是领着家眷过来的,想来是在见过鹤灵渊后,他就要同佳人出游。

顾思韵没有戴幕篱,出尘之姿显露无遗,她跟在祁王身后,神色淡然,抬手贴在腰侧向鹤灵渊行了一礼。

鹤灵渊小幅度地颔了颔首,算作回应。

祁王落坐,盯着顾思韵给自己斟茶,他的目光分外幽深,其中难掩情丝爱意,竟是完全不避讳在场的还有一个外人。

顾思韵将茶水沏好送到祁王手边后,就推门出了房间。

“说吧,找本王有何事?”

祁王端起茶盏,把凝在顾思韵背后的视线收回,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鹤灵渊这边。

“特意邀约殿下前来,是为了提前告知一些将来可能发生的对您不利的事情……”

鹤灵渊完全不在意祁王的态度,声音都略显淡漠。

祁王听见这话后,果然来了兴趣,他的眸子从茶盏后抬起,眼底涌现出好奇之色,“哦?为什么会对本王不利?”

“微臣不敢肯定此事何时爆发,但究其源头,殿下恐有百口莫辩的牵连之嫌。”

“牵连本王?何人何事能牵连到本王?”

“崔家。”

两字落下,祁王也跟着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了。

他盯着鹤灵渊,目光中隐有锐利锋芒,“你说清楚,崔家怎么了?”

“臣偶然得知您的亲表兄崔冠沦最近在大肆贩卖芙蓉子,而此物恐有害人性命之疑……虽我并无确切证据,可人命关天,一旦出事的话,崔家和您表兄难辞其咎。”

鹤灵渊说的虚虚实实,并未言明瘾药案的细节和厉害,说多错多,况且他的目的也不是在于要帮祁王破局。

只是明白卫敛会借瘾药案拉自己下水罢了,所以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祁王,也正好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即便卫敛后续有心栽赃陷害,祁王那边也不会上当了。

鹤灵渊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躲,而是要借势而为。

或许瘾药案后,局势会走向另一个方向也未可知。

入局的人更多,这场大戏才更热闹,落幕时也才愈发盛大。

鹤灵渊心中已然有了算计,反正崔氏也难以独善其身,倒不如加入进来。

前世崔相受卫敛驱使,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把柄,今生鹤灵渊便要挖出来做筹码。

祁王听完他的话后,心中猛一咯噔。

若真如鹤灵渊说的这样,崔冠沦卖了些伤天害命的东西,那么一旦爆雷,到时候崔家出事就无异于是在斩他的臂膀。

纵使跟他无关,可朝中某些人会放过这么一个泼脏水的机会吗?

祁王厌恶那些党争纷沓,但往往被卷入时,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的。

“你有何证据?”祁王神色不善地问道。

“臣说了,臣没有证据,殿下您可以选择不相信。”鹤灵渊翘着唇角笑了下,眼底是全然不在乎的神色。

祁王信与不信,对他都没有妨碍。

反正,到时候的主犯是崔冠沦,从犯就是整个崔家,连带着祁王也要被皇帝斥责。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