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敛袖画眉8（1 / 1）

翌日，宫人还未尽然扫开宫道上堆积的皑皑霜雪，云皇贵妃的轿辇已浩荡往养心殿而去。无待通禀，姜贤坤随侍的项大总管便将她迎入殿内，贵妃身边的侍女也自有人引至暖阁待命。

这厢云贵妃方褪去毳衣厚肇、只待周身寒意再消几分，那厢里间的帝王似是耐不得地叠声唤起"卿卿"。

刘卿云听他音也沉沉，气也喘喘，顾不上几多直快步往里赶去，竟不消等专司伺候的婢女去掀帘，素手剥开便进。

论理这云贵妃同在病中，肌容颇有几分憔悴，今次穿着簪戴也不比往日鲜妍，不住摇曳的步摇、叮当作响的佩环无不透着慌乱，但于姜贤坤看来却远胜神女仙妃。他至此仍如少年时，恨不能时时与她为伴，刻刻拥她入怀，是以满含笑意向她招招手："卿卿，你来。"

刘卿云自然直奔榻前，依依靠坐在脚踏上，将玉面与他手心紧贴时，瞥见盛了参茶的瓷盏尚有袅袅余烟。

姜贤坤爱极了她这样，仿佛他还是任她攀附的参天树，眼里的柔情便越是化不开，另一只手自枕下摸出眉黛。

"卿卿啊，"此时的姜贤坤说话颇为费劲，一句说下来也要歇三歇。"你来得匆忙，让我再与你重描娥眉。"

晶莹的泪落入他掌中，语带哽咽的"陛下"又惹得声叹息，随后姜贤坤强稳住颤颤的手，为他的卿卿最后一次画眉。最后一笔匆忙落下，帝王的手也重重垂下，他已累极，眼下有卿卿在侧他才肯安然睡去。

这一日里姜贤坤多在睡梦之中，醒时也多混沌。是夜，紫宸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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