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择花成伴8（1 / 2）

“为什么要跟他赌一个必输的赌局？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林映不知道怎么在谈恋爱的同时还能注意到他们两个无聊的赌局，在大家研究完气象观测仪器后，把洛知单独叫了出来。

她的长发被风撩起来，站在一边的洛知看着扬起来的发丝有些出神。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我记得分科之前，你文科一直学得很好，应该知道彩虹在东方出现的话，晚上是不会下雨的吧。”

“嗯，”洛知应了一声，“所以我没想赢。”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给他唱一首生日歌的。

“不过，真好，”林映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比以前像小孩子多了，都学会跟……跟人打赌了。”

“你是说我变幼稚了吗？”

“幼稚是小孩子的特性，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做小孩子。”

“我十七了。”

“哦，还未成年啊～怪不得，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洛知暗中腹诽。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映递给他一盒线香，“要入夜了，这个给你。”

雨没有落。

这一次的烟火不会灭。

林映看着他的背影在逆光里变成一大团阴影色。

都学会，跟喜欢的人打赌了啊。

别扭的小鬼。

洛知进去的时候门没有关，他走到床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

是和那天一样的洋桔梗，下面压了一张纯黑色的纸，上面银白色的字迹如同月练流淌于夜空。

花受纸所托，亦是受人所托。

「我把彩虹的每一种颜色都偷偷留下一点点

想让你在无雨的夜晚看一次彩虹

可是不小心翻了容器

所有颜色都搅在一起

光是耀眼的白光

颜色却是沉沉墨黑

就像这样」

他突然想起林映的话。

真挚得像个小孩子。

不，像个傻子。

“从光学角度来讲，彩虹的七色混合原本就是纯澈的白光。但如果是颜料的话，所有颜色混在一起就会是黑色。”

方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笨拙又小心地解释着看似无厘头的礼物。

“我其实不会写诗，而且给你写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但是在我匮乏的知识范围内，我只能想到这么笨的方法，依照赌约把彩虹送给你。”

洛知把桔梗花握在手心转了转，迎着方荼的目光里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漂亮的脖颈线条光影突显，一如那天夜里一样。声音被气息带出来，比照在他身上的月色还要温柔。

“可输的人明明是我。”

方荼什么都来不及说，耳边就被塞了一只耳机，里面的唱调依旧是符合此刻主旋律的温柔，和眼前人说的话和上了拍子。

“祝你生日快乐。”

谁是赢家这个问题，在这个荒谬的赌局里本就无法判定。

洛知说完这句后就把耳机拿了下来，指尖擦过他的耳廓，微微发烫的温度粘连着传递。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盒线香，“给。”

“作为彩虹的交换。”

空落落的阳台被风挤满，皮肤上泛起的冷感比仲夏的薄荷冰块还要强烈。

线香花火盛放，烧着稀薄的空气和少年的孤单。

他们并着肩站在窗边，一切震撼的景象都已经归于浓烈的黑色。

明明空廖，然而盛大。

线香他们一人一支地放。

盒子上写的是十支，玩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少了一根。

可谁都没有动手去拿那孤零零躺在盒底的最后一根。

“少了一支。”

洛知手里的线香最后一点火星也灭尽。

“嗯。”

“很累，我去洗澡睡觉了。”他下意识地逃避，推开了天台门，却在门将闭未闭时恍然听见了他叫他的名字。

“知夏。”

但洛知已经松了手，门在惯性里关闭。门里门外，一明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