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山钥匙2(1 / 2)

人参在中国的医药吏上有着深远的意义。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对人参的赞誉不可谓不多。

从此滋生出了采参人这么行当,同样也有他们所祭拜的祖师“老把头”。

相传明朝末年,山东莱阳人有个名叫孙良的年轻人,因为家境贫寒,跟着其他人前往北大荒长白山采参。

孙良运气不好,在山里兜兜转转了几天,也没挖到人参,最终饥寒交迫,死在了蝲蛄河畔。

因为心有怨念,孙良在河边大石头上留下一首绝命诗:“家住莱阳本姓孙,翻山过海来挖参。三天吃了个蝲蝲蛄,你说伤心不伤心。家中有人来找我,顺着古河住上寻。再有入山迷路者,我当作为引路神。”

至于采参从农历四月初到八月中白露结束。人参的每个时期的生长,也被放山人分为:芽草市,青草市,红榔头市又叫跑红头,最后就是扫帚市又叫韮菜花市。

芽草市,是人参出土后的幼嫩植株,一般在农历四月初。

青草市,是人参植株繁盛,茎叶茂盛,在农历五月。

红榔头市,是人参果籽由绿变红,鲜明易辨,又叫“跑红头。一般在农历六月份

扫帚市,是人参果实脱落,残留在花梗上的果柄呈扫埽状,于韭菜花果柄形状相似,又叫“放韭菜花”。一般在八月结束。

其实林建业他们来得已经很晚了,可这个时代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想出来就出来,为了一年的口粮不得不在大集体中劳作赚工分。在生产队是很难得到粮票的,只有被派外出找副业的或公干的才能拿到粮票。要是不赚工分,那就只能饿肚子一途。

天刚刚蒙蒙亮,三人洗漱完。吃过简单的早饭。林建业带着大哥林建国和发小赵正阳立好“老爷府”。

“老爷府”是用三块石头立成。两块坚着,一块横压在坚着的两块石头上。中间空隙中放一块红纸或者红布,“老爷府”就完成了。

林建业以草为香,带头跪拜。口中向“老把头”祈祷平安,保佑他们拿大货。

三人拜完“老把头”。拔出插在地上的索宝棍,一同前行林建业所选定的山坡走去。在放山人的行规中,索宝棍从开始放山,就不能倒下。必须是立着或在人手中的,人休息时也是插在土中立着的。

林建业选中地方就是压戗子的后山,一片椴木为主的混交林。入目还有软枣藤错落其中,一些小的乔木和灌木分散其间。因天气尚早,林中雾气迷漫,早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软枣藤中穿梭,鸣叫。灰狗子也在树林间蹿跳,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灰狗子是一种松鼠,大尾巴,灰色皮毛。胸腹白毛,北大荒人就叫这种松鼠灰狗子。

到山坡下,林建业大吼一声:“压山嘞!”。这么喊是为了惊走周边野兽,也是为了告诉附近的人,这里有人压山。希望同行守规矩,不要越界。

三人开始排棍,林建业居中,林建国在左,赵正阳在右。一字排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刚好是索拔棍能碰到即可。相互之间都能不错落一处地方,放山人讲究‘宁落一座山,不落一块砖。’

索宝棍拔开眼前的的草木,仔细查看是否有那期待中的东西。

早晨的林木上的露水对行走于其间人来说,很是热情。衣服,裤子,解放鞋全都被露水亲密接触,全湿了。但就算如此也没有打断三人的行进路线,时间在一点点流失,可人参的影子也没看到。

采参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在茫茫大山行走。蚊虫的叮咬,毒虫的威胁,各种可能出现的野兽。身体与心力的疲惫就可见一般了,就像林建业三人,年轻体壮都有些吃不消了。

这才到十点,林建业就有点肚子饿了。他用索宝棍在椴树上敲打发出沉闷的“嘭!嘭!嘭!”三声响后,喊道:“拿饭!”

说完就在一块石头边上坐下,从挎包里拿出饼子。就着咸菜吃了起来,林建国和赵正阳也是如此。

在放山时吃饭不能说吃饭,要说“拿饭”寓意“拿大货”。

休息时,三人也讨论了下午继续排山的方向。

刚从地上起身时,林建业的眼角出现了一抹红艳闪过。

他立马又慢慢蹲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右前方的软枣子藤下。因为有藤蔓和杂草的遮挡,只有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能发现那一抹红艳。正是藤下人参果成熟后的诱人色彩。

林建业激动地往前跑去,几步后用索拔棍拔开藤蔓和杂草。红艳艳的几颗果实在微风中摇曳,往下茎杆上有两个分叉,每个分叉上长有掌状复叶。

而此时林建国和赵正阳两人刚走到休息前的位置,正准备开始排棍。就听到林建业激动地大声喊道:“棒槌!”

林建国忙接道:“几匹叶?”

林建业回道:“开山钥匙!”

林建国和赵正阳忙同时应道:“快当!快当!”

开山钥匙是放山人的一种叫法,又名二甲子。长有两支掌状复叶。形似古时候的钥匙,所以被叫开山钥匙。

赵正阳看了看激动地问道:“总算找着了,那得拜一拜吧?”

“嗯!是得拜拜。”林建业带头拜下,拜完掏出牛皮小包,里面装着,抬参工具。鹿骨签子,快当剪子,快当斧头,快当锯子,还有棒槌锁。每个工具都绑了红绳,这寓意着好运。

在人参两边插上两根树枝叉,棒槌锁在人参茎上绕好,红绳的两头各有一个铜钱,刚好搭在树枝叉上。这叫“带龙头”,是古时传说人参会跑,用这种方式来绑住人参。

林建业自然不会信,但他这么照做,不过是为了采参人的精神传继。

“胖子,拢烟!”林建业吩咐道。

“大哥,剥桦树皮,采些苔藓包棒槌。”林建业又转头对林建国说道。

赵正阳找来干树枝和湿树枝,在林建业的上风口不远处。点然干树枝,再压上湿树枝,烟就起来了。这是为驱赶蚊虫以方便抬参的人能安心抬参,同时还能驱赶野兽,野兽都不喜欢烟味。

拢完烟的赵正阳好奇地问道:“川子,啥是三花,巴掌之类的?”他虽然知道放山的规矩,却不了解人参各种称呼的原由。

林建业趴跪在地上的麻袋上,笑着说道:“晚上有空再告诉你。”

说完便开始忙活手里的活。一般“二甲子”是不会费力去抬的,犯不着,太小了。

但林建业为了能给他们二人鼓鼓劲才决定费把力。

林建业一边动手清开泥土,一边通过观察仔细地分析人参根系可能走向。为以后抬参积累经验,让自己以后少点出错。

林建业在与师傅冯力力学习的这几年,每年署假和实假期都会去找他师傅。在师傅那呆上十天半个月,打猎采参一样没落下。学了个遍,所以重生前的自己总是认为整屯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

可当活过一世的自己回来后,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学了点皮毛就敢上台耍大刀了,不过还好自己重生了。

前世应该是在明年与何芳敏喜结连理。几个月后怀上了长女林金圆,同年10月恢复高考。听到这个消息时,本以为学习成绩很好的妻子会参加高考。

可让林建业意外的是,何芳敏只说了句“和我又没关系。”

后来再林建业的追问下才得知情况。

何芳敏不参加因为有了孩子后,心理对大学的也没了渴望,心思全部回归了家庭,在后来就在80后何芳敏的家人回城工作后,林建业也跟着何芳敏带着长女,一同去了省城。

也是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这个小山村。中间有回来但不过是匆匆来匆匆走,就如同一个旅客一样。这让他每次离开时心里很是落寞,别人羡慕他“农转非”吃上了商品粮,却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

到了省城后,丈人和何芳敏爷爷倒是对林建业很是满意。因为林建业长得好,很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观。浓眉上挑,单眼皮的眼睛很有神,国字脸也是英气勃勃。

可却被丈母娘嫌弃了。无他,只因林建业是农民。觉得是林建业骗了她女儿,曾经一度劝何芳敏离婚。

何芳敏的脾气可不是别人三两句就能打动的人。为此母女俩没少争吵,最后还是何芳敏的爷爷把儿媳妇教育了一顿才算结束。

为此到丈母娘离开人世前,都不待见林建业。

林建业和妻子回城后,托关系安排进了皮革厂做学徒。可让林建业没想到的是,他这长像让厂里头的小媳妇,大姑娘很稀罕。

就这样还没干两月呢,全厂女工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俊小伙。有事没事总喜欢往他那凑,有句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不让厂里的其他男性很不爽,林建业无辜地成了男人们“公敌”。

其中有一个厂务主任的儿子,看见林建业就咬牙切齿。为啥?因为他刚谈的对象就是往林建业身边凑得最勤的一个。

为此可没少给林建业下绊子。这也让林建业头痛不已,最冤的是自己啥也没干啊。

就此五个月后,正要转正成工人的林建业又被妻子叫回了家请假待业。没错,就是请假不让他去上班。

不知道是谁把林建业的事给传到何芳敏耳朵里,回家被好一顿收拾。因为何芳敏比林建业大两岁,所以平时都向对弟弟一样,总是严加管教。这也是林建业上辈最气愤的事,虽然不动手,可天天教育人,这谁受得了。

因为这事,林建被安排去武装部。这下好了,林建业心里想着自己可以轻闲了,武装部和男人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多。这样“虎娘们”总不能找自己不自在了吧。 上辈子林建业刚开始叫何芳敏“瓜婆娘”,瓜婆娘是川话,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算中性词。比方说妻子为了关心丈夫,做了比较傻的事。这时丈夫被感动,会说“瓜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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