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寄燕然(二十四)(1 / 2)
荆苔活动遍身骨肉,无不又酸又痛,像是在嶙峋石堆里来回滚了成千上万个来回,他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顶狭窄的喜轿里,躺在甘蕲的怀里。
他连忙爬了起来,也不管自己各关节还疼得厉害:“这是哪儿?”
“叶丹雪的喜轿。”甘蕲平静地说,晃了晃手里的白色梭子,“它能划破梦境之间的屏障,所以,我找到小师叔了。”
荆苔摸摸脸:“喔。”
片刻后他问:“叶丹雪是谁?”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噢——他想起来了,闾濡早亡的发妻,闾义果的母亲。所以那山茶花坡里埋的是……叶丹雪?!
荆苔心里狂骂,闾濡,又懦弱又变态,亏他第一次路过山茶花坡的时候还觉得那花很漂亮——能不漂亮吗?凡是喝过血的花都带着妖冶的美丽,杜鹃“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也是如此。
“小友。”女声缓缓说,“那梭子,可否给我一观。”
甘蕲警惕地用手臂护住荆苔,忽然肩头一点温热,他回头,荆苔点点下巴。甘蕲迟疑地抽回手,把红色的帘子拨开。
素衣女子弯起唇角,未着首饰。
荆苔颔首:“叶姑娘。”
叶丹雪道:“我见这位小友时,他正昏睡,不道小友竟有如此仙物。”
“他们……都在不同地方吗?”荆苔问。
叶丹雪点头,甘蕲看一眼荆苔,便把梭子递给叶丹雪。
叶丹雪没有接,只用眼睛看了看,笑道:“我是凡人,看不出太多门道,但从前见过一把类似的物件,却比这个厉害,无论什么屏障、阵隔,还是符纸,轻轻一划,都没了。”
“梭子是分丝线的。”荆苔笑,“它的主人是位了不起的织女。”
“嗯。”叶丹雪依然言笑晏晏。
“你……有没有见到一位老妇人。”荆苔忍不住问。
“见到了。”叶丹雪平静无波地答,“是她的血打开了这个阵眼,应当……是我母亲吧。”
荆苔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
叶丹雪说:“她眼睛都红了,不过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