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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副官不行,他什么都不知道,裴丛隶更不行,他身份特殊,还会问东问西瞎操心。

这俩Alpha杵在哪都惹眼。

于万随秦屿进过疗养院几次,门卫看到她已经有印象了,她再次借用秦屿的名义说来确认一些情况,很轻松地进门。

任勉一改往日的“任总”打扮,穿了最低调的衣服,外面套黑色冲锋衣,头发随便抓了两把,还找了副平光眼镜,看上去更斯文沉稳。

这个时间是疗养院交班点,一来晚班人少,二来晚上安静,值班的人精神比较放松。

她先去看和秦屿一起见过的病患,问了身体情况,佯装思考,在转身时不经意撞到端营养液的护工。

避免加重消化系统负担的特配营养液,涵盖人体每天所需的营养元素。

市面上有很多款营养液可选,不过口味受添加剂的影响,对这些病患来说添加剂也是负担。

他们的营养液颜色是褐色,质地略粘稠,像熬得黏糊的银耳汤,味道……一言难尽。

她这一撞,营养液洒在了衣服上。

于万用抽纸随便擦几下,和病患说改天和秦博士一起再来,告辞后在护工的带领下去更衣室用湿巾整理。

五分钟后,从更衣室出来的就只有一人了。

她穿着疗养院护工的制服,长发包裹在医护工作帽中,戴上口罩返回一楼。

一楼有分区通道,通道旁坐着个值班的男护工。

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任勉唉声叹气:“头上挂色的事哥还能跟谁说?谁让哥是个Beta,十年啊,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我想她玩够了,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踏实跟我过日子吧,哥这辈子是认了,听句劝,千万别爱上一个不回家的Alpha。”

“哥,你就是太善良!咱们Beta是没有信息素,可这不代表就得忍受家暴出轨!”男护工唏嘘,注意力全放在了听八卦和劝离上,“她对你动手是犯法!你这不差长相不差收入,凭什么离不得一个渣A了!”

于万眼皮跳了跳,直觉任勉胡编的渣A大概率又是指她。

“不好离,我朋友都以为我们婚姻幸福,这要是离了,我这脸往哪放?”任勉寻求安慰似的拥抱住护工,分开时吸了吸鼻子,“嗐,凑合过吧,我好像听见有人下来了,是不是我同事?”

他起身往楼梯处张望,于万端着托盘往前走。

任勉看了一眼便重新聊起来,身体恰好挡在值班护工的眼前:“看来还没聊完,别说我了,你结婚没?我们单位有好多适龄的单身Beta,Alpha和Omega我也认识几个,都在医药护理行业大家聊得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于万镇定自若地路过值班护工转入右手边的通道。

通道比寻常楼道窄了将近一半,头顶的通风管道发出嗡嗡的声音。

像破旧的,苟延残喘的风箱。

于万加快了脚步。

距离在缩短,她感觉心跳有变快的迹象,立刻放缓呼吸及时调整,然后找到目标房间,握住门把手轻轻开门。

门缝打开,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木质香。

柔和,沉静,温润舒适。

是特别的,记忆深处的,香氛无法仿制的信息素味道。

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迈步,借着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凝聚视线,走到床边。

床上的被子是鼓起来的,那里睡了一个人。

背对她,半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看不清。

于万忽然有些心悸,仿佛有口气卡在了呼吸道,可能一使劲吐出去,也可能再重重沉进肺里。

她不再多想,抓住被子准备掀开。

被子刚动了一厘米,她敏锐的精神力忽然震了一下,身体迅速窜到窗口确定备选逃离路线的安全。

然而撩起窗帘的刹那,剧烈的白光晃得她什么都看不到,紧接着玻璃碎裂,剧痛袭来。

于万不受控地后退一步。

熟悉而新颖的贯穿感,右腿被击穿,皮肉在瞬间破开,留下前后两面流血的洞。

从灼热的痛感和干脆的穿透伤判断,打过来的不是简单的子弹。

果然,又一秒的工夫,她感觉半个身体都使不上劲了。

房间灯光亮起,房门被一脚踹开。

高大的Alpha一手持枪一手扯着任勉的后领步步逼近,任勉双手铐在背后,很费劲地歪头躲避挟持他的手。

任勉很快看到了于万腿上的血。

他被容玥的狠招威胁的有了抵抗力,现在被捉也能维持住镇定,他敢跟于万到处跑也正是心里有谱,这条鱼在明有个牵扯不清的裴上将,在暗容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惹出啥事也有那二位兜着,没承想不过是混进个疗养院,她能受这么重的伤!

她是来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问都不问就开枪,这群人是疯了吗!

任勉的害怕瞬间化为了怒气,惊诧地瞪着眼睛扭头:“混蛋你们敢动她!”

岂料被质问地Alpha表情异常扭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万的脸,用枪杆扯开她脸上的口罩,咬牙切齿地问了句:“你来这干什么!”

任谁都以为这句话是问干什么,只有问出口的人知道,他真正的重点是那个“你”字。

闫铎脑袋嗡嗡作响,咬紧后槽牙越发逼近:“说话!”

“回来了,她回来了!”

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及近,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推开四周持枪的护卫跑过来,见到于万时眼睛骤然一缩,跌跌撞撞地往前扑。

他年龄估计四十出头,本是周正的五官轮廓,现在却笑得像个疯魔的神经病。

他趴在地上用外套擦地板上的血,把每一滴都擦到布料上,然后伸手要碰于万的脸。

于万手指抠进掌心,沉默着侧头躲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颤颤发抖,眼神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是你!这张脸,一点都没变。”

“我的,一号。”

◎你不乖,你学会骗人了◎

于万其实很耐痛,当初被裴丛隶捅破肚子也照样维持着人样驱车离开,回到家自己消毒缝合。

但这次受伤的是腿,是她后长出来的半残尾巴。

在陆地上尾巴就是拖累,她必须依靠双腿行走,现在腿使不上劲,疼痛和失血在影响她的拟态能力。

她作为实验体时没有说过人语,没有暴露过拟态能力,可那又如何,她嘴上不承认没用,因为她要控制不住本体特征了。

眼球在发疼发胀,瞳孔想恢复成原本的竖瞳。

于万闭上眼努力压制,再睁开,中年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腿,“像,真像,这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腿,你总能不断带给我惊喜。”

十七年过去,面前人肉眼可见地显老。

眼周有明显的细纹,嘴角皮肤松弛,身形更瘦,一双手几乎皮包骨头。

触手在皮肤下躁动不安,有愤怒,也有……被割断时埋下的恐惧。

这个距离,如果放出触手搏一搏,于万有很大把握在被子弹打成筛子前弄死他。

但要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是异类,任勉怎么办?

她看向满脸焦急眼眶发红的任勉,打消了恨意上头鱼死网破的冲动。

人质,武器,埋伏四周的人,不能轻举妄动。

她屏住一口气,眼里似乎酿着惊涛骇浪的江海,又似乎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慢慢把这口气吐出去,犹豫的几秒,男人已经掀开她的衣摆在腰部扣上了电击环。

任勉人都懵了,破口骂道:“你个老嘎巴菜神经病!你手往哪伸!没看见她在流血吗!赶紧放开我!”

“对对对,在流血,不能浪费。”男人痴迷地看着于万,跪下来用衣服去堵她的腿伤,肩膀不住抖着,一边发出神经质的笑声一边献宝似地说他专门为今天研制的麻醉子弹和信息素提取装置。

他说:“我知道你不会死,你终于回来了,又回到我的身边。”

麻醉子弹正在发挥作用,于万咬痛舌尖,眼睛瞟向床的方向。

那里确实有个人,身形和yan很像。

她闻到的味道确实是yan的信息素,从yan腺体中抽吸提取得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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