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三辈子(7)27(1 / 2)

  我与邻国帝姬,乃是一段孽缘。我本无资格入宫参宴,却因宗族世子好心将我扮做小侍偷带入宫,正巧邻国使者与我国外交官言谈联姻一事。

  与帝姬一面之缘,我本无意掺和,奈何我朝势弱不得不妥协应下邻国的刻意刁难,择一适龄的未婚皇嗣入赘为驸马爷。此等屈辱无理之事,一来二去便落到无权无势的我头上。

  现今我枕下的匕首,淬了剧毒,原是为帝姬而备的,却是由白衣仙开了荤。

  家国难分,我若不做,自有人代我去做。帝姬一死,邻国皇室嫡亲血脉断尽。我不知那些个皇亲国戚、朝堂大臣们计谋如何,只将他们的嘱托深刻在心里。

  便是万般不情愿,又该当如何。怪我不得人惜,无依无靠,还是责我生而孽种,为人所不容。

  以我这般病弱的身子,一朝缠绵病榻,连半点价值压榨殆尽,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累赘。即便明日下了地府,我也当逃出生天。

  我这些年来昏睡、咯血,是病的习惯了,可却渐渐看不得白衣仙眸中的苍凉悲戚。

  因不知该欢欣还忧愁,白衣仙为我而悲。

  看不得,故而少看、不看。

  白衣仙是浸满雪意的人,我知晓他身居高位,生而孤独,更晓得寂寥千年的苦难受,恐一旦无意尝过与人为伴的甜滋味,便难以舍弃。

  最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闻不问到千方百计治我身体的怪病,或许只是想要留下个同命的人来陪他漫长人生中短短的百十年。

  何其自私的人。

  倒是与我一般无二。

  22.

  晨光普照,微茫穿过薄窗不偏不倚地洒落少女酣眠的睡颜,长睫微颤黑眸半睁。

  眼中还氲着蒙眬水雾,挽兰眼角缀点点水珠,大咧地伸展腰身,青春朝气的秀丽面庞浮现柔和红晕。

  「挽兰。」我笑看着少女少有的放下拘谨的放松,轻轻唤她,「辛苦你守着我。」

  「唔……」挽兰方清醒过来,迷糊中未察觉我早已转醒。

  我悠然自得坐起,眉梢带笑地看她。

  她顿惊慌失措地垂下头,语气诚恳:「这是奴该做的。」

  「别说自个是奴。」我沉下声,冷冷道来。我生平听不得人自轻自贱自拂颜面断后路。

  慑得挽兰一惊,她赶忙跪了下去。

  拽紧丝锦被褥的手紧了又松,侧身榻边梨木盆盛半深清水,丝布浸湿一角,我叹气:「挽兰,你与我从不是主仆。」

  「我肚里饿得慌,麻烦为我备些饭菜吧。」我劝解道。

  挽兰低着头,我瞧不见她的脸色,但她颤抖的身子如所料的归复平静,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上我视线后复顺眉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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