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三辈子(7)(1 / 2)

  风迷眼里,我又瞧见了白衣仙淡淡的眉眼,其中永世不融的寒霜,冻得我发颤。

  梦里我非贱奴所生常年受人非议唾弃被视作家国棋子的皇室后裔,而是孤独无助孑然一身,饱受挫折的平民。

  硬生生将过往苦痛绊着一壶苦酒吞咽进肚里,磨平了菱角锋芒,殆尽了最后的温软,演变成无解剧毒,静待暴毙来临。

  堕落深渊,一尘不染被血腥气浸透骨血,我梦见白衣执着长剑,剑穿我心口死穴。

  荒山寒风不刺骨,奈何掠过风雪,割人皮肉。

  疯癫成性,深陷梦魇,为情所累,不得善终。

  抬手敛袖,我又见饱经风霜布满褶痕伤口的粗糙双手待时过境迁后再挑动多年未弹的积尘古琴。

  天意弄人心,稍一用力断弦割进血肉里,胡乱抹净琴案所剩不过垂泪两滴。

  七日之后,我于沉梦中转醒,睁眼只见挽兰守着,趴伏在榻边打瞌睡。

  只有她一人。

  头疼的还厉害,困顿了些许日子,惺忪了疲倦,我感得昏迷的七日里耳畔总听一曲箫笛入梦。仍记得还在尘俗时,那楼间唐氏的箫吹得极好。后出了个奏笛的师韩,压了唐姓人的风头。

  细雨仍丝丝绵绵不止,呼吸之间空气却燥得教人心焦恍神,春日里的煦暖阳仿佛蒙层薄油,透窗炙烤的我焦灼不安。

  我无声轻笑,未惊醒入眠的挽兰,安看她睡颜恬静。

  南来的雨熏人醉陶,都说春雨贵如油,我看这绵绵细雨在最为不该的时节纷落。

  青石板街前小桥流水人家,擎伞漫步伴花家,行至十三孔桥前,静立看河流潺潺微波荡漾,抬眼望去远山青翠烟云缭绕,青钟沉沉不见路,应是一派好风光,奈何我却无力赏。

  恐怕也再无机会去赏。

  我并不蠢傻,知病情来的蹊跷。

  甚至,我亦知这些年所受病痛拜谁所赐。

  不过心照不宣,愿意挨着罢了。

  前路所踏上漫漫,无休无止无尽的缘劫,终是要换的一场无果无欢无眠的孽果。

  也不知白衣仙去了何处,竟未守在身边。

  我砸了砸嘴,唇瓣发干,舌尖尽是涩苦。好歹不省人事时,有人贴心拿湿帕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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