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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得像是被人一边打了一拳,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昨晚根本没睡好,什么很早就睡了纯纯是扯淡。

要不戴个墨镜出门?

还是干脆就说自己昨晚被鬼揍了?

他正站在镜子前急得焦头烂额,龙龙端着碗甜粥边吃边跑进来。

想着问问徒弟有没有办法,他转过头刚要说话,龙龙一勺粥放进嘴里,看到他的一瞬间,连汤带米全喷了出来,整了裴溪洄一脸。

这下好了。

刚才只是像肾虚男,现在就是个臭要饭的。

裴溪洄失语了。

龙龙傻眼了。

“师傅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赶紧放下粥,扯着袖子给师傅擦脸,一边擦一边强忍着笑。

裴溪洄怕他给自己来个梅开二度,一巴掌给呼到一边去:“我当初是咋想的收你做徒弟呢?没人教过你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走路吗!”

“那我以前也这样从来就没喷过人啊。”

“啊!敢情你喷我了我还得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站位不对呗!”

“那没有没有,我的错我的错,不过师傅你这眼睛是咋整的啊?”

“关你屁事,我做的美黑不行吗?”裴溪洄气呼呼地冲去厕所洗脸。

龙龙在后面哈哈大笑:“行!不愧是我师傅,干啥都别具一格,不过你这样儿没法出门吧,去找前台小姐姐要点遮瑕盖盖?”

“遮瑕?啥玩意儿?”

“就是这个。”前台小姐姐拿颗美妆蛋蘸着遮瑕在他眼睛周围狠拍几圈,拍完感觉太白,又给涂了点显气色的眼影,最后顺手勾了两笔眼线,“这样就好啦,很自然!”

她把镜子竖到裴溪洄面前,裴溪洄嘴巴张得能装下个鸡蛋。

“我天,好厉害,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你简直就是女娲在世!”

“哈哈哈,帅吧,我没来咱们茶社之前可是美妆博主呢,技术没的说。”小姐姐非常骄傲地撩一把刘海,“您就去给靳总看吧,保准他被你迷得一愣一愣的。”

“那不得愣吗,我估计他都不认识我了。”

“这倒不至于,不过嘛……”小姐姐摸着下巴有点大逆不道地把自己小老板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趴到他耳边小声说,“您现在要穿上条裙子站在靳总面前,那绝对认不出来!”

裴溪洄脸一红,想起哥哥以前买给他但他打死都不要穿的小裙子们,害臊了。

“再、再说吧。”

他打着哈哈跑回后院,对着小溪欣赏自己的绝世美颜,早上刚起头发还没梳,就那样随意地散在脖子两边,瞧着像个小姑娘。

他拍了张自拍给哥哥发过去。

靳寒秒回,就两字:你谁?

裴溪洄:我大美妞儿。

靳寒:删了,我弟不让我和大美妞儿说话。

裴溪洄笑得前仰后合,张嘴就来,还是夹子音:“哎别删别删!好吧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我是裴溪洄失散多年的龙凤胎姐姐,我叫裴东来。”

“听说你已经和我弟弟私定终身了,真是不像话!”

“这样,你现在给我发一张你不穿衣服的写真硬照,我验过货后再考虑要不要把我弟交给你。”

他边说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场,纯粹是没事闲的,就想找哥哥犯欠。

靳寒不搭理他,他自己也玩得挺乐呵。

一没留神对话就朝着不能播的尺度去了,哥哥一张照片“啪”地发过来。

他兴冲冲点开,刚看一眼,红晕就跟坐火箭似的直冲向脸蛋。

照片是俯拍角度,穿着衣服,两条大腿微微岔开,坐在椅子上,条纹西裤,黑色皮带,严谨裤扣,微妙隆起……

拍的他脐下三寸,确实是硬照。

裴溪洄一怒之下在心里种了一串草。

“哥你这是se诱!”

青天白日的这是要干什么?!

靳寒又是那样一本正经的语调:“不然呢?你不就是要看这个。”

“验完货了?还满意吗?”

裴溪洄脸蛋早就红透,连脖颈和耳后都没能幸免于难,哼哼着蹲在小溪旁边耍流氓:“这样欲盖弥彰验不清,我要见真章!”

“真章不是昨天才见过?”

“昨天没看清,今天还想看。”

“不给看。”靳寒噙着一点笑意逗他,“技术太烂。”

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哪里是我技术烂。

裴溪洄不服不忿地小声腹诽,抬头看一眼时间,八点过十分。

估计哥哥那边研讨会要开始了,他就没再发语音,改打字:要忙了吗哥?我不闹你了。

“没有,在吃茶歇。”

靳寒一张照片发过来。

“有你喜欢的点心。”

是上次裴溪洄做给他吃的粉色布丁小猪。

裴溪洄:给我带回来。

靳寒:?我这么大个总开完会顺两头猪回去?像话吗?

裴溪洄笑得直拍大腿,确实是不太像话。

“那咋整啊哥,我肚子好饿,就想吃布丁。”

“你再演?过来吃吧,今天都是你认识的人。”

裴溪洄等的就是这句话,乐颠颠爬起来去开摩托:“等我十分钟!”

靳寒开会的地方在北辰港亭,离茶社有点远,再加上早高峰,裴溪洄咣当小半个钟才赶到。

结果到的时候整个区都封闭了,不许外来车辆进入。

一打听才知道,里面有大老板在接见外商,开什么贸易研讨会,要控制噪音。

他一个白眼翻上天,心道派头更大。

不让摩托进,只能拿腿走,这儿离靳寒开会的大楼还有段距离。

他就打电话让人来把车骑回去,顺便再给他送点东西。

北辰港亭在枫岛算是新兴建筑,打眼望过去全都是红瓦白墙的四合院,矮墙包围着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复式小楼。设计师是裴溪洄一个交情不浅的朋友,竣工当天他还曾代替靳寒来受邀剪彩。

顺着记忆中最近的一条路走进去,他扬着脑袋四处找熟悉的建筑,余光瞟到前面暗巷里也有个人在边走边找路,身形背影都很熟悉。

他想了想,忽然大喊一声:“何宝生!”

那人猛地站定,而后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妈的还真是你!”裴溪洄立刻追上去,跟着他跑进暗巷,钻进胡同。

何宝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耗子一样特别能钻洞,裴溪洄不想和他多作纠缠,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转头跑进旁边的横向胡同。

这是条死胡同,前路被一堵两米多高的白墙牢牢挡住,裴溪洄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同时在心里读秒:五、四、三、二——

最后一秒落定时,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裴溪洄助跑两步,踩着垃圾桶纵身一跃翻过墙壁,直直落在刚冲出来的何宝生身上。

“我让你跑!”他骑着何宝生的脖子落地,落地的瞬间攥住人胳膊向后反拧。

何宝生疼得哇哇大叫,连声求饶。

裴溪洄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线,刚要把他手捆上,手机突然震动一声,是靳寒给他发的消息。

-放了他。

裴溪洄懵掉了。

放了他?

何宝生陷害他哥走私不成,还把亲生儿子抵押给放高利贷的替自己受过,于公于私现在都该在局子里蹲着等判刑,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还鬼鬼祟祟地跟到北辰港亭来。

他刚刚是怕这王八蛋会伺机对他哥不利才追人的。

结果好不容易追到了不料理了他,还要放了?

但疑惑归疑惑,裴溪洄还是装作手上脱力控制不住人的样子,让何宝生挣脱逃走了。

哥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乱来没准会坏事。

眼看着何宝生跑出去两条街了,他才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的全是土,还有脏水和树叶,他一边拍一边找手机想问问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找来找去没找到。

妈的何宝生把他手机偷走了!

“我草你大爷别让我逮到你!”

他气得现在就想冲上去把他头拧掉,但怕哥哥等急了,还是强压下怒气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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