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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秒,裴溪洄拿过手机。

与此同时,那条短信消失了。

他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屏幕还纳闷,刚才确实响了啊……

这一夜注定难眠,裴溪洄半夜醒了就再没睡着。

好在明天就是哥哥回来的日子,他昏昏沉沉地熬到早上,起来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里鼓捣他那个大到够杀完人装尸的黑包。

锅碗瓢盆往里划拉了不少,最后拉上拉链往背上一甩——嗖地一下,他被坠得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

“啊——”

人呈大字形躺在包上,屁股好险被摔成四瓣,他疼得龇牙咧嘴怀疑人生,趁着没人看见赶紧爬起来,狠狠踹了包一脚,改为拖在地上恶狠狠地拽着走。

路过小徒弟时被叫住:“师傅,大早上的您去哪啊?”

“机场。”

“去机场干嘛?出差吗?”

裴溪洄一甩头:“露营!”

他哥只说不让接机,没说不让露营啊。

小河湾机场是他家开的又怎么样,机场外面总没人管吧。

他开着敞篷跑车,一路风驰电掣,恨不得直接开到曼约顿把飞机扛回来。

后视镜里一闪而过他今天的发型和装扮,可以说是非常的有心机。

看似简单的灰色无袖T其实暗藏玄机,袖口是松紧的设计,能直接扯开把手伸进去摸到小樱桃。

一头耀眼的金发在头顶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后颈,戴着刻有哥哥名字的chocker。

嘴巴上涂着水亮亮的润唇膏,真润唇的,不是上次买错的润那个地方的。

舌头伸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水蜜桃小钉卧在上面。

其实它不是舌钉,而是糖。

裴溪洄专门定做的接吻糖,舌尖伸进去舔到它,能尝到桃子的甜味。

靳寒很喜欢这个糖,以前裴溪洄每次戴,都是他给吃化的。

等会儿就这样往哥哥面前一站,哼哼,勾不死他!

裴溪洄眯起眼睛,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一想到哥哥今天回家就觉得空气都甜腻。

然而他算盘打得再好,等到机场外面站没两分钟人就蔫了。

实在太热了!

刚九点就三十八度了,脚底下的柏油马路都烫得慌。

他蹲在一棵大树底下,小狗似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就这样了还是闲不住揪狗尾巴草玩。

也别整什么美男计了,再晒下去等他哥出来他直接成黑煤球了。

赶紧掏出手机向小徒弟求救:“龙龙啊,你给为师送俩瓜来吧。”

得闲有口四方古井,围着井一圈是他小徒弟种的瓜田。

夏天摘两个瓜洗干净了往井水里一泡,吃的时候捞出来擦干净,一个刀尖正当中杵进去,西瓜当即“嘭”一声自己裂成两半,里面的瓤红得都发透,一根白丝都没有。

裴溪洄挖一勺送进嘴里,冰冰凉凉沁着甜,朝徒弟竖大拇指:“这瓜种得真不错。”

“是吧,不用杀就自己裂了。”

裴溪洄打开黑包,从里面拿出个帐篷,扎在草坪上,招呼徒弟进去。

他也进去,给帐篷背面剪个洞,把长筒摄像机从洞里伸出去,镜头正对着靳寒会走的通道出口,等他哥出来就咔咔一通拍。

“这是干啥呢?”龙龙直觉师傅要干坏事。

“不说了露营嘛。”裴溪洄眼睛怼到镜头前。

“露营在大马路边上露啊?”

“嗯,感受一下城市的喧嚣,就不觉得你很吵闹了。”

小徒弟一噎,心道你个大话痨还嫌我吵。

“对了师傅,昨天下午有个拍清宫戏的剧组过来,说想租咱们茶社拍几个月戏,租吗?”

“不租。”

他不喜欢家里来外人。

“一点不考虑啊?”

“不考虑,拒了就行,哎来了来了别说话了!”

放大数倍的镜头里,靳寒带着两个保镖走出通道口。

一米九二的个子,像是来走秀的平面模特。

入目先是一双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胯部被微微撑起,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自然垂在腿侧,纯黑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胸口则鼓囊囊的显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咕嘟……”帐篷里传来吞口水的声音。

裴溪洄小脸通红,对准哥哥先局部再整体大拍特拍。

小徒弟还停留在上个话题,怕他太直接得罪人,苦口婆心道:“可人家说一个月给我们老多钱,还能给得闲免费宣传,听说是走杜老板的关系来的,不卖杜老板个面子吗?”

“不卖不卖。”裴溪洄满心满眼都是他哥,还能听得进去什么。

“但早上杜老板刚打电话说——”

“说什么都不好使!裴溪洄怒了,想到这个关系那个面子的就烦。

你想给人行方便你自己行呗,强迫我干嘛?

他转过脸来,对龙龙说:“谁的面子我都不卖,你告诉杜老板,他想充大能就自己充,别找我,拍个戏要曝光我家还说给我免费宣传?脑子让海鸥啄了吧,真啄了就拿几把想想这像什么话!”

说完他一秒都不耽误地再去看镜头,人没了!

与此同时,帐篷外响起一道冷到结冰的声音:“想什么?”

裴溪洄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爬起来往外钻。

“哥!你怎么知道我——唔唔唔!”他刚拉开帐篷把脑袋钻出来,就被哥哥的大手精准按住。

被按住了也不闹,反手将哥哥的掌心扣在自己脸上,像小狗在主人手心蹭脑袋一样狂蹭,鼻尖挤进他指缝里痴迷地顶顶:“嘿嘿,这可是哥先摸我的。”

“……”靳寒无语,要收回手。

裴溪洄不干,捧着哥哥的手“叭叭叭叭叭”手心手背的亲了个五六七八下,亲完喜气洋洋地抬起脸来,和对面站着的两个保镖四目相对。

小裴老板当场去世。

“……都、都在呢啊。”

保镖齐齐转身,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靳寒忍着笑,屈指在他脑门敲个烧栗:“谁让你来的?”

“你让我来的!”裴溪洄梗梗着脖子,都被看到了还害臊个鸡毛。

“我哪句话让你来了?”

“哪句都让了!哥也想我了我都知道!”

靳寒睨他一眼,看向帐篷里另一道影子:“谁在里面?”

“啊,是我捡的流浪汉!救济一下。”

他追求哥哥以来树立的一直都是不怕困难的坚韧人设,可不能让他哥知道他这么会儿就闲不住把龙龙叫来扎起帐篷吃西瓜。

靳寒挑眉:“你和流浪汉聊几把?”

“我靠——”裴溪洄一口气好险没上来,“我没有!我就和你聊过!”

他要是根大号温度计,那现在早就温度飙升到顶然后嘭一下爆啦。

“我管你和谁聊。”

这话怎么听都有股醋味,裴溪洄又喜笑颜开,哼哼唧唧地想从帐篷里钻出来。

后颈忽然被哥哥的大手掐住,“别动。”

“嗯?”裴溪洄不明所以,但还是仰着个脑袋乖乖不动了。

靳寒掌心温凉,带着层粗粝的茧,从他后颈最嫩的皮肤开始,一寸寸往耳后和脸颊摩挲。

裴溪洄只觉一股电流从哥哥手下炸开,迅速蔓延,他明明没喝酒,却变得醉醺醺,双眼迷蒙地仰望着哥哥,跪在帐篷里的双腿不自觉打晃。

就在他马上要爬起来扑进哥哥怀里时,听到一句凉飕飕的:“裴溪洄,你又发烧了。”

心里咯噔一下,裴溪洄双眼瞬间清明。

完蛋了!

靳寒把手从他额头移开,转身就走。

他连忙站起来跟上:“哥你要不要再摸一下,我觉得没有烧,应该是热的!”

靳寒不理他,也不赶他,就看着他跟在自己身边急得团团转。

不动声色地带着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示意:“上去。”

裴溪洄傻乎乎地指着自己:“我、我吗?我能上去?”

“不想和我坐一起?那你坐副驾。”

“坐坐坐!我和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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