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它要的是命啊2(1 / 2)

她被老汪婆子纠缠不休,已经够糟心的了,结果二表哥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还把她的私事就这般讲给了外人去!

好好好你个罗二混子,我看你真真是皮子痒了找抽!

不过,生气归生气,话说到这儿,徐海榴勉强可以相信,眼前这位文士,的确是二表哥介绍过来的“主顾”了。

她握拳抵住口边,尴尬地咳嗽两声,径直把话头转移回正题:“阁下过誉了,小人只是在市井杂技上略通一二,怎堪您称一声‘博闻广见’……不过,若只是辨别物件而已,小人倒也可以尝试一番。”

闻言,这文士再不客套,当即从袖袋里取出个碧莹莹的琉璃瓶子来,左手拢住宽阔大袖,递到徐海榴手中。

随后他又掏出沉甸甸一大串铜钱,轻轻地搁在了桌面上:“小可想知道,这瓶中所盛究竟何物,有何来历。若徐孔目能辨识得出,除钱财外,另有其它酬谢。”

捏着琉璃瓶,徐海榴粗略地暼过去一眼,只见那串钱的麻索每隔一段便打个结,少说得有十一、二陌。

倘若保守一点,以京中字画金石鉴赏买卖所惯用的“短钱”来估算,这一串铜钱已有五六百文;要是对方出手阔绰,使的是官制的“长钱”,那她只需瞧瞧琉璃瓶里的物事,便能够轻轻松松入账千文。

这个数目的钱财,在这天子脚下的神京城中,既可以是富豪肆意宴饮时的一瓶酒,可以是花魁一曲后的小小缠头,却也可以是升斗小民好几个月的嚼用。

吏员没甚固定俸禄,收入全靠各种津贴,相当微薄,徐海榴眼下最缺的便是钱,再加上对方声称“另有其它酬谢”,她很难不心动。

可心动归心动,这天底下自来便没有凭空掉铜板的好事情。

更何况,此人瞧起来眼明心亮,想必难缠得很,压根儿就不像什么冤大头。

她有心回绝,可对方既然能找过来,定然已摸清了她的底细,贸然改口,只怕这白鹤一气之下,跑去检举她捞外快,那可就砸了饭碗了。

思及此处,徐海榴只好硬着头把琉璃瓶凑到眼前,轻轻晃动其中的暗色液体。

很稠,稠得像浆糊,轻易便能黏挂到瓶壁上。

小心旋开瓶塞后,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逸散而出,不好闻,且熟悉得过分,惊得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坏了。

这劳什子倒是不砸饭碗。

可它要的是命啊。

幸好,徐海榴如今半新不旧,倒也算是个吏员中的熟手,早早便学会了各路能糊弄人却不得罪人的架势。

是以这孔目脸上仍然端好了认认真真的神色,并不显露出分毫惊诧来;而后一只手拢住瓶口,把那周围的气味儿扇过来细嗅,做足了模样,才蹙着眉头,又把瓶塞拧了回去。

“对不住。”她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双手把琉璃瓶送还对面,“小人见识不够,恐怕您得另请高明。”

“哦?是么。”那文士神色不改,收起琉璃瓶,单把那一串钱留在桌面上,又朝徐海榴一推,“可依小可来看,徐孔目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徐海榴越发小心,并没有接过钱串,只带着歉意赔笑道:“瞧阁下这话说的,若小人当真知道,为何放着好大一笔钱财不要,这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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