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来（2）6（1 / 2）

好戏即将开演。

南边，恶来将军正准备点火。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带着一些沙尘吹到燎祭台上，在他身边打了个旋。

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他往台下看去，只见有一大队人马抵达台下。

抬头看，乌云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空中聚集。

而身旁，被绑在木柱上的年轻人，以及他美丽的妻子已经准备赴死了。

妻子伏在柴堆上，托着丈夫的小腿，就算是最后一刻，她也想让他好受些。

“伉俪情深啊。”

恶来将军似乎也被感染，眼中竟有些湿润：“你们的灰烬也会被一起掩埋。”

“北风，北兮，愿乘风归故里。”

小夫妻两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北海特有的悼词，朝歌无人听过。

恶来将军正要丢火把，就听台下领着队伍的人朗声说：“住手！”

循声看去，看见来人，恶来将军不禁笑出声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西伯大人，你从朱雀门进来的吗？”

姬昌不置可否，恶来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随扈。

跟着姬昌身后，是他的长子姬邑，恶来认识这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他往来朝歌好多次了。

再之后，是西伯的两个家臣，闳夭和散宜生。

两人还拥簇着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孩子。

这倒新鲜。

恶来忍不住多瞧了那个孩子几眼，明明是个男孩，却生着女孩的粉嫩面相。

台下的姬昌似乎也感应到恶来正在盯着自己身后的幼子，他策动马步，挡住视线。

“恶来将军，今日为何燎祭？”他询问。

“西伯大人远道而来，有所不知。”

恶来侧头扬起下巴，示意西伯看看自己周围：“这是朝歌百姓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三年前，北海侯袁福通谋逆一事，他引来天外陨石，致使三城被毁，死伤万民。对于北海族，朝歌百姓恨不得食肉寝皮！”

“我知晓此事，我只问你为何选择燎祭？先帝在时，曾对天起誓，朝歌再不燃祭火。”

被西伯质问，恶来一时语塞。

如果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岂不是对先帝不敬？

“此事与你无关！西伯长途跋涉而来，还是速速去驿馆下榻休息吧。”

姬昌没有走的意思：“我听周围人说，只要朝歌有人宽恕他们，他们就能活命?”

恶来万万没想到姬昌知晓此事，他刚刚进城，还知道些什么？

“的确如此，这是崇侯大人的旨意。”

“崇侯。”姬昌重复这个爵名，整个朝歌敢直呼其名的没有几个人：“崇侯虎。”

“你想推翻他的旨意吗？除非帝君，除非天意，否则无可更改。”

恶来将军不再跟西伯纠缠下去了：“时辰已到，燎火启。”

他大声宣布，把火把丢向浇满了黑油的木材。

大火很快就会吞下两人的血肉，他们的生命将奉献给殷商之上的冥冥天意。恶来心想，

天意……

天意！？

突然，半空中一道霹雳闪电划过。

恶来抬头看去，天空变得更阴沉看，乌云翻滚，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怒火。

燎祭台上的火焰刚刚燃起，便被一阵狂风吹得摇曳不定。恶来将军站在台上，心中有些不安，但他强压下这份异样。

就在火焰上窜的瞬间，天空中骤然又响起一声惊雷，震耳欲聋。暴雨随之而至，瞬间浇灭了噬人的火焰。台下的百姓惊恐地望着天幕中的乌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风在低吼，雨在倾泻，燎祭台仿佛被大自然的愤怒所包围。

站在雨中的恶来将军，纹丝不动。 朝歌百姓忘了要去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