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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已然过的如此辛苦,只要不伤及无辜,想要什么,他给就是了。

裴夙轻车熟路地将鲛绡在楚霜衣脑后系好,此时双臂环绕,他低头望过去,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没入墨色衣领,犹如将人抱在怀中

烛火透过青纱帐,褪去昏黄,犹如清冽月色,流淌过鲛绡,鼻尖,和浅色的唇,仿佛盛满了月华。

外头虫鸣声声,孤月高悬,寂静的夜色里,情愫从血脉里生根发芽,破开皮肉交缠在一起。

魔纹爬满了颈侧,紫的发黑,像是极大的诱惑,裴夙没法把视线从那浅色的唇上移开,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呼吸交错,勾着心底发痒。

他微微抬眼,对上那隔着鲛绡的眸子的瞬间,血脉里的渴望再也无法抑制,像是本能反应,他几乎如同急不可耐的野兽一般,深深地吻了上去。

下颌被迫高抬,腰间同样被人禁锢,大力地揉,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揉碎,甚至带来微弱的痛感,即使如此,楚霜衣仍旧像着魔了一样,难以自拔地沉沦下去。

魔纹早已在侧脸炸开一片,裴夙只觉得全身的魔息都在沸腾,每一寸血液都在燃烧,尤其那从未被给予的、顺从的回应,是他连在梦中都不敢多想的奢望。

青纱帐里,一片血热。

被狂乱的魔息包裹,楚霜衣头昏脑胀,心跳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烫。

他不适应这种过度的亲昵,试图从迷乱抽离,才刚避开毫厘,这一点点微末的躲避不仅没能让楚霜衣抽身,却反而激怒了裴夙。

腰间的手一拢,身体骤然失控,楚霜衣被强压制着仰面倒在寒玉榻上,身前人立时如野兽般扑上来撕咬,壮硕的身躯将他整个拢在身下。

热烈,滚烫,大量的魔息随之灌入,似乎钻满了他每一条血脉。

连经络都满涨鼓动,楚霜衣痛苦的喘,反手去抵野兽咽喉,却没抵住。

他偏头拒绝,滚烫的吻正落在侧脸,裴夙紧追不放,狂热的在他颈边舔舐啃咬,水光凛凛下齿痕一片。

“你!”

楚霜衣被他磋磨的脸红心热,扭头气急败坏骂了一句,眼前却忽然暗光一闪,有光透过鲛绡投下来。

楚霜衣一怔,他许久不见光了。

一时间竟忘了抵抗裴夙的纠缠,就怔怔地望着摇摆的火光……

裴夙也察觉到了,分明气息急促,却还是止住了动作。

片刻后,楚霜衣缓缓抬手,似要伸向眼前,却猛地被一只手一把攥住手腕。

“等等……”裴夙捏的很紧,头垂的低低的。

楚霜衣向下望,隔着一层纱,只隐约看见一颗脑袋埋在自己颈边,那人衣襟大敞,胸膛剧烈起伏,里头心跳汹涌,跃动的厉害。

明明隔着衣裳,楚霜衣却觉得两颗心似乎跳在了一处,紧紧牵动着他。

他刚一动,视线又模糊起来,又听裴夙道:“再等等。”

沙哑的嗓音甚至透出几分紧张。

半晌,那只手抬起来,终于轻缓而郑重地扯开了那段纱。

烛火昏暗,那张脸背着光,用了片刻功夫,这一次,楚霜衣才仔仔细细地看清楚。眉眼深邃,骨相硬挺,十足的魔族血统,一副桀骜野性的模样,与幼时简直是天翻地覆,截然不同了。

昏黄的光影下,条条魔纹穷凶极恶地蔓延至脖颈,粗壮的喉结直滚。

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万千情绪重重叠叠汇集如墨山将倾,只剩山巅那一点从不示人的伤情,骤然奔流泉涌,简直委屈的不成样子……

楚霜衣心头顿然一软,伸手抚上青年眉尾的伤疤,喃喃问他:“疼不疼?”

情欲中断,两个人都有些喘,只是被师尊摸了脸,裴夙眼底的防线瞬息崩溃,多年的苦涩倾泻而下。

他忍了忍,满腔的委屈终是抵不过温暖的手掌,高大的青年复又把脸埋进楚霜衣颈侧,泪水很快沾湿了楚霜衣颈间肌肤,湿润温热。

裴夙手还拢在人腰上,因为情绪的失控,整个人压在楚霜衣身上微微地颤抖,楚霜衣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又酸又涩,恨不能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他硬撑着,做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拍拍裴夙的脖子,安慰他:“为师都如此这般了,你还哭什么?”

这话一出口,裴夙更是颤抖的厉害,甚至还有压制不住从喉管溢出的悲泣。

“徒儿啊,”楚霜衣本想再安抚安抚他,但裴夙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幼童,壮硕的身子实实地压在楚霜衣身上,他委实有些承受不住,喘道:“——你压的为师胸腔略痛。”

闻言,本在伤心处的裴夙猛地支起身子,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黑的发亮,凶狠地盯着楚霜衣。

两人对视片刻,裴夙猛地在楚霜衣水淋淋的唇上嘬了一口,楚霜衣面色瞬间爆红,却没阻止。

“恭喜宿主!攻略目标黑化值降低20!”

突然插播的机械人声透出明显的兴奋,让楚霜衣彻底从脸红到了脖子。

“……”

“徒——你把衣服脱了,为师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沉默片刻,楚霜衣分外尴尬地清咳了两声,一边推搡着裴夙从榻上坐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

裴夙却浑然不觉,双手拉住两边衣襟猛地一扯,露出沉甸甸的胸肌来,愈发烤的人脸热。

楚霜衣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气压沉沉。

“只是外伤。”裴夙还当他没看清,又扯下腰封,这下华贵的袍子彻底半挂在肩头,大片块垒分明的肌肉露出来,像个真正长成的魔族男子。

楚霜衣又抬头瞥了他一眼,那上面血淋淋的伤口外翻着,绝非常人能承受的,他心头隐隐撕裂,径直起身向外边走去。

裴夙视线追随着他,不明所以,立时就要起身跟上去,就见楚霜衣提了个医箱过来,扯开他腰间多余的衣物,上药,包扎,仔仔细细地把伤口缠了起来。

楚霜衣始终一言不发,气氛沉默的可怕。

他缠完伤口,掌心抵住裴夙胸口便要灌注灵力,却被裴夙反手握住:“不必损耗自身修为,于这毒也无用。”

裴夙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楚霜衣的眼睛,一刻不肯放松。

楚霜衣也注视着他,四目相对,谁也不愿退让。

两人正僵持间,门外忽然传来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霜衣。”

“别乱动。”楚霜衣将视线从他小腹上的伤口收回,无奈撤回手,理了理衣裳,掀起纱帘向外迎去

“师兄。”

来人正是浮光派的几位峰主,楚霜衣一一奉上茶水,几人围桌而坐,面色沉郁。

二师兄不在,岭竹峰宋峰主师门行三,几人便以他为首,他率先开口道:“霜衣,我们本不想深夜来扰,毕竟你的身体还需休息,但是有些叮嘱还是得尽早与你交待清楚。”

“霜衣,想必你也猜到了,你的眼伤经魔息冲灌已被激萌,眼下虽能短暂视物,却不能维持长久,那是因为你所修之路与魔族功法相左,还需辅以至清之气方能完全清除余毒。”

“眼下正是祛毒的最佳时机”,另一位师兄忽然接过话头,道:“师兄们的意思是……”

行五的雷峰主性格直率,见几位同门说来说去也没什么进展,索性大刀阔斧直入主题:“师兄们的意思是,你身子总是不好,这次下禁地你就不要去了,让那逆徒自己去!”

楚霜衣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微微一笑,真诚道:“几位师兄放心,霜衣心中有数,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闻言,除雷峰主外,几位峰主脸色均是一沉,望了一眼楚霜衣身后的方向,彼此对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唯有雷峰主,神情颇为开怀,起身一拍楚霜衣肩头,开朗道:“霜衣,你总算做了一次明智之举。自当年封魔以来,你损耗了多少心血在那小子身上!若不是那两——”

“师兄!”楚霜衣忽然打断他,脸色白的不像话。

他正要出言遮掩,忽在纱帘后浮现一道人影,冰冷声线质问道:“若不是什么?”

纱帘撩起,眼前的景象让宋元正等人彻底僵在了原地,一时间,甚至连房中的气息流转都停滞了。

他们早知大殿前的事,进门时也察觉了房中强烈的魔息,但此时真正直面事实,只觉得身心都遭受了天崩地裂般的重创。

怎、怎会如此?!

楚霜衣不敢回头看,心虚地呷了一口茶,暗中观察着师兄们的反应,与他想象中并不相同,十分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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