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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甜蜜地笑了笑,只可惜此后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圈,他自以为是又一意孤行,害得周祺煜差点为此丢掉性命,真是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自己!

好在上天保佑,这次夜袭乞木,虽然过程凶险了些,结果却是有惊无险。南星一方面无比感谢上苍,一方面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只要能陪在周祺煜身边,哪怕刀山火海,他也闯定了。

话虽这样说,可短短几天不到,他就招架不住了——周祺煜这货大概是尝到了受伤撒娇的甜头,一时间仿佛连骨头都没了,整个人全靠南星撑着,巴不得干脆长在他身上算了,稍稍一不称心,就叫嚣着“伤口疼”,分明就是认准南星心软,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若是两人私底下戚戚我我也就罢了,可殿下任性起来全然不分场合。眼看着他身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缠人的本事却越发变本加厉,偏偏手还不老实,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外人,明里暗里地搞些小动作,弄的南星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面红耳赤地受着。

虽然为了周祺煜,他早就做好了不要脸的准备,可也不能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不要脸呀!原本最该要脸的大燕太子彻底放飞了自我,把恩爱秀得旁若无人,全然不顾及什么叫做避嫌,也真是让人佩服的很。

大燕与乞木之战告一段落,但对于乞木族人的处置问题,仍然尚无定论。

南星挂念乌尼,一直在想方设法为他求情,此前因为太子重伤昏迷,北疆统帅方世涵做不了主,便暂时搁置下来,如今周祺煜业已转醒,南星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隐约有种感觉,周祺煜总是有意无意回避与乌尼有关的话题,其中缘由,倒也不难想明白——他毕竟是一朝太子,平日又霸道惯了,自己的心上人却被别人惦记着,一时接受不了倒也正常。

可是世间之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这日,南星软磨硬泡哄着周祺煜喝完药,收拾了药碗,旁敲侧击道:“祺煜,你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启程回京了?”

周祺煜被药苦得死去活来,有气无力掀了掀眼皮道:“你想回去了?”

南星道:“眼下已无战事,伤兵营又有新人接管,我留在这儿确实没什么太大必要,况且,我也想回去看看坨坨了。”

“嗯,”周祺煜点了点头,“那就尽快回去。”

南星觑着他的脸色,硬着头皮道:“若是这样……在押的那些乞木人……要该如何处置?”

周祺煜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有些敷衍地回道:“先押送回京,听候发落。”

“可毕竟那么多人,全押回去也不是办法。”南星犹豫了片刻,“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对乌尼和他的族人网开一面?”

“你想怎样‘网开一面’?”周祺煜面沉似水地看着他。

南星连忙解释:“我一介布衣,位卑言轻,自然说得不算,可……可是乌尼毕竟是好人,并且帮了我们很多,若是没有他,我们与乞木的战争料想也不会结束地这样顺利。”

周祺煜轻嗤一声,“好人?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太子殿下的“不爽”就差被他一笔一划写在脸上,南星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乌尼毕竟救过我的命,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他一把。”

“那你打算怎么帮?”周祺煜开门见山道:“想让我放了他们?”

南星垂下眼,“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我觉得,若是能借此机会,彰显我大燕以德报怨的胸怀,倒也不是件坏事,你说呢?”

“以德报怨,那谁来以德报德?”周祺煜反问道:“‘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我若对他们网开一面,如何对得起殉国的将士,如何向大燕百姓交代?”

“话虽然如此,可是乌尼呢?”南星道:“身为乞木人,他所做的不过是遵从父王的命令罢了,这场战争真正错的不是他,他却为了我们,不惜背叛自己的族人,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如何对得起他,他又该如何向乞木交代?”

周祺煜冷笑一声,纠正道:“他是为了救你,不是我们。”

“祺煜!”南星见说不通,一时着了急,“不许你乱说!”

“我说错了吗?”周祺煜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果不其然,醋缸里长大的太子殿下,终究是迈不过拈酸吃醋这道坎儿。

南星稍稍平复了片刻,压下火气道:“别的暂且不提,单凭乌尼于我有恩这一点,我也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况且你得承认,这次不论他是为了救我,还是救我们,大燕能够取胜都有他一份功劳,可到头来却害他这般模样,你让我于心何忍?”

“我知道,放了他们你是担心会放虎归山。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说来说去,这笔账应该算在乞木王的头上才对。眼下他已被俘,又一病不起,早就没了兴风作浪的可能。再说乞木这次战败元气大伤,即便想再次进犯大燕,也是有心无力。相信乞木族人经此一役会格外珍惜得来不易的和平。祺煜,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将乞木拉拢过来,自此开放榷市互通有无,总比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不共戴天要强吧。”

“还有就是……”南星垂下眼,红着脸道:“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和乌尼自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再说我只有一颗心,满打满算总共就那么大,如今里面装了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你若是看得上就拿去,看不上就算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你爱信不信!”

南星这番表白,有些气鼓鼓地,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抱怨,却破天荒地把一脸严肃的周祺煜给听乐了。

他勉强压下笑意,绷住神情道:“这话可不是说说就算的,口说无凭,你要我如何信你?”

南星矜持了片刻,红着脸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这下信了?”

周祺煜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吻亲得心都要化了,硬撑着才没露馅儿,大言不惭道:“还差点儿意思。”

南星把心一横,干脆豁了出去,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跨在他腿上,沿着额头,鼻梁再到嘴巴……一路吻了下去。

对于这些,他实在不怎么开窍,方才这一套还都是跟着周祺煜学的,然而也只是照葫芦画瓢学了个大概,什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精髓一概没有,显得既青涩,又笨拙,实在看不出半点旖旎,却让本该是情场高手的太子殿下,差点失了三魂七魄。

自打周祺煜中箭以来,南星生怕他纵欲伤身,无论如何誓死不肯就范,明明心上人就在手边,却亲不得碰不得,最多当成个人形枕头过过手瘾,经年累月的心心念念全成了痴心妄想,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崩提有多难受。

南星勾了勾唇角,笑得蛊惑人心,俯在他耳边道:“这样呢,够了吗?”

他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温柔,配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磨人模样,实在是魅惑至极。

周祺煜觉得心尖儿被什么东西痒痒地挠了一下,一不留神,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酥了。

再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正值当年,哪里受地住这等撩拨,残存的理智“轰”地一下,被一把欲火烧了个干净,他低喘一声,就势一个翻转,竟将怀里人反客为主压在了身下。

南星被他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不由惊呼,“你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南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引火上身的愚蠢追悔莫及,便被急不可耐地堵上了嘴。

熟悉的药香瞬间弥漫来来,他有心推开眼前人,身体却先行地失了控。

周祺煜吻地既霸道又浓烈,一双手四处作乱,一路游走,占尽了便宜。

南星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可一想到对方身上的伤,又实在放心不下,便趁着他松口的瞬间,语不成调地提醒道:“小心,别扯到伤口。”

周祺煜情到深处,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此刻哪怕再给他一箭,让他血流成河,也必须咬牙坚持,先把正事干了再说!

一夜缱绻,筋疲力竭,直到帐外的天光蒙蒙发亮,方才作罢。

再醒来时,南星有气无力地趴在周祺煜的怀里,用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胸口上的疤,心疼地说道:“这下好了,前面是刀伤,后面是箭伤,两相呼应,你也算完整了。”

周祺煜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他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胡扯道:“早知还能这样,管它刀伤还是箭伤,多挨几次也无妨。”

“不许胡说!”南星瞪了他一眼,“都已是大燕太子,还这么没正形,这种话岂能乱说!”

周祺煜挑了挑眉,“当了太子就不能说实话了?”

“那也不能自己咒自己啊,”南星嗔怪道:“不吉利的话说多了,是要应验的!”

周祺煜不以为然,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身心舒畅的很,即便被自家媳妇数落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宠着就是了。

南星见他这般漫不经心,不由老妈子附体,秋后算账道:“身子虽是你的,可也不能胡乱糟蹋,这些天来一给你把脉我就担惊受怕,跳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你都虚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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