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仗“势”压人4(1 / 2)

赵国毅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敲门声。党英明断定,必是日寇和伪警前来搜查。他整理了一下衣装,慢慢的打开屋门。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门刚嵌开一个缝儿,几个持枪的日军冲了进来。党英明按要求抱头蹲身。一个胖得脑袋脖子一般粗的日军头目,用枪指着党英明的头,呜嗷一通喊。旁边一个戴礼帽的翻译对党英明吆五喝六:“这位是新京治安巡逻队刚泽秀斌太君,问你什么的干活?”

瞅着刚泽和翻译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党英明气不打一处来,若在平时,早就投出飞镖要了俩人的狗命。但现在不能,为了国家利益,只能把火憋到肚子里。他不紧不慢地说:“做生意!”

翻译问:“做什么生意?”

党英明说:“金融!”

翻译对刚泽耳语了几句。刚泽拽着党英明的衣襟恶狠狠地问:“八嘎,撒谎的死了死了的。”

党英明知道刚泽在诈他,泰然自若地说:“绝对没撒谎,吐口唾沫是个钉。”

刚泽拍桌子吼道:“谁能证明?”

党英明一脸不屑地说:“当然有人证明,可是不能说,说出来会吓到你们!”

刚泽抽出战刀架在党英明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地吼道:“快说,谁能证明,否则要你的性命。”

看着刚泽耀武扬威的表情,党英明极力控制住内心的火气。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无官无权能量巨大,一出现就会扭转局面,反败为胜,此刻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党英明慢吞吞的从嘴里吐出西个字:“无可奉告。”

刚泽也不傻,只是吓唬党英明而己,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服软,绝非一般人,搞不好会是上面请来的人,一旦捅马了蜂窝不好应付。他有心匆匆收场,可党英明又不给面子,搞得左右为难,只能硬抗:“和皇军作对,没有好果子吃!”

翻译见二人各不相让,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赶快向太君认错,饶你不死!”

刚泽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党英明犀利的眼睛,他抓住对方骑虎难下的心理,摊摊手说:“我一个守法良民,怎敢跟皇军作对。既然新京不留我,只能另谋生路。”

刚泽堵在门口说:“想走,没门!把他带到宪兵队,严加审讯。”几个士兵将党英明围起来,欲强行拽走。

党英明瞅了一眼墙上的钟,再有2分钟就到11点,高声说:“我说!我说!”

刚泽示意士兵停下来,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呦西,算你聪明,快说!”

党英明隐隐听到楼下停车的声音和上楼的脚步声,断定接他的人己经到来,说:“是……”他趁军曹不注意,身子迅速前倾,刺刀从右臂划过,顿时鲜血首流。屋里的人愣住了,怎么不相信,党英明会以自残的方式占据上风。

“放肆,敢对陛下请来的贵客无礼,统统拿下!”就在屋内日军不知所措时,康德侍卫长严桐江站在众人面前。

刚泽的脸立即由白变紫,磕磕巴巴地说:“侍卫长,这位是陛下的客人?”

严侍卫长一把推开刚泽,快步走到党英明面前,歉疚说:“党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见刚泽吓的哆哆嗦嗦,党英明立即发起反击。他用毛巾勒紧胳膊,表情痛苦地说:“什么贵客?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进屋就抓人,太放肆。”

严侍卫长用指头敲着刚泽额头,说:“你!你!你坏了陛下的大事,等着军法处置。”

刚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劲个儿的鞠躬道歉。党英明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心里暗暗说:“小样,跟我玩轮子,还嫩了一些,等着接招吧!”

为了让刚泽听他摆布,党英明设下圈套:“侍卫长,一会儿觐见陛下,他见我负伤,问起来说还不是不说,如果说,某些人就会受到严处;若不说,我咽不下这口气。哎哟哟,伤口好疼啊!”

严侍卫长看出党英明不想把事儿闹大,只是拿刚泽一把,立马解围道:“党先生是金融专家,岂能跟你这些粗人计较。若想不把事情闹大,看你们表现!”

“今晚在帝国饭店为党先生压惊,诚邀严侍卫长赏光!”刚泽点头哈腰。

严侍卫长摇摇头说:“当务之急抓紧带冷先生去医院处置伤口,感染了我饶不了你!”

刚泽上前掺着党英明下楼,连连说:“党桑,多多拜托,感激不尽!”

冬日的暖阳穿过浅黄色的窗帘,洒在铺着红地毯的客厅,使得屋内的气氛肃杀低沉。康德正与总理大臣张景惠交谈。凋敝的民生,如潮的谴责,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民主联军在白山黑水闹得正凶,搅得康德心力交瘁,威仪荡然无存。这次找张景惠谈话,除了应对颓废、低迷的经济,以及人口大量外流引发的空村、地荒等问题,主要是落实三贝勒爷的指示,为党英明谋个合适的岗位。当然了,也是想听听他的高见,挽救濒临倾覆的帝国大厦。

康德打的算盘,被张景惠看得一清二楚。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连连暗骂,明知是傀儡,还把自己当成真龙天子,煞有介事的关心国事,把朝野上下搞得一团糟。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毕竟康德身份特殊,有利用价值,日本人才吃香的喝辣的养着。所谓的满洲国总理府,只不过是被日本控制,由一大批厚颜无耻的遗老遗少、汉奸、卖国贼组成的出卖主权,向日本人奴颜婢膝讨好卖乖的草台班子。

严侍卫长让党英明在走廊等候,他进屋禀报。康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有请!”党英明跟着严侍卫长进了会客室。康德欠了一下身子,仔细打量一眼党英明,说:“三贝勒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坐吧!”

党英明虽然对康德、张景惠十分厌恶,出于礼貌,还是给他们深鞠一躬。

落座后,康德问:“三贝勒爷在电话中说有东西让你捎来,不知可否带在身上?”

党英明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他中,说道:“三贝勒爷走时反复交待,见到陛下恭祝万福金安!”说着起身欲行跪拜礼。党英明想好了,如果康德让他行跪拜礼,他就假装没站稳摔倒在客厅,宁可磕的头破血流,也不给傀儡皇帝下跪。 康德摇摇头,用手示意党英明坐下,随后看起信来。三贝勒爷写的信很长,足足两页纸,康德看了半个时辰才读完。他把信放到桌上,脸对着党英明说:“三贝勒爷对你评价很高,称赞你是金融领域的专家。正值满洲危难之际,你的加入,复辟清室大有希望。”屋内温度很高,党英明看到康德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在残阳的下映照下,脸色苍白,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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