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站无声11(1 / 2)

马上过年了,新京大街小巷红灯高挂,洋溢着喜庆气氛。

半个月没有急报,梅津美治郎心情不错,按照中国过年习俗,找来纸笔写了一副对联贴在官邸门口。

“司令官,有急报!”梅津美治郎贴完对联,刚要转身回屋,秘书匆匆跑来,将一份急报交给他。

“八嘎,印钞机被炸,坏我大事!”梅津美治郎看过急报瞬间暴跳如雷,把对联扯下来撕得粉碎,“立即通知禾田过来,挖地三尺也要把反日分子找出来。”

有一个问题在梅津美治郎脑海里萦绕,实施如此精准的爆炸,“红枪会”和游击队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一定是共产党或国民党的间谍渗透到内部,窃取到机密情报。如果真是这样,简直太可怕了,不亚于在关东军和满洲国楔入一颗隐形钉子,见不到摸不着,却随时制造事端,感觉很痛,却又不知谁干的。

“司令官,我们来了!”禾田和高级幕僚山本匆匆赶来。

“坐下吧,先看看急报,再谈谈你们的想法。”梅津美治郎把急报丢到桌上,起身扯开窗帘,让阳光洒进屋内。

“现场没有发现飞镖,排除‘红枪会’所为。”高级幕僚山本抢先发言,“事发后,铁路守备队进行严密搜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或车辆,只发现一只血迹斑斑的靰鞡鞋。”

“靰鞡鞋?你说详细些!”正看急报的禾田打了个激灵,不由得想起十天前到平川省腾海市调查财政厅长被刺案,在山庄外的雪地里发现一种奇怪的鞋印。后经当地人辨认,这种鞋叫靰鞡鞋,轻便防寒,适合在冰天雪地行走。

“不用说了,爆炸案是‘红枪会’所为。”没等山本把话说完,禾田抢先下结论,“这个组织太神秘了,来无影去无踪,对关东军构成威胁。从他们制造的几起事件看,消息之准非一般人能所为,一定有人搜集传递情报。过去我们认为新京很安全,现在看鱼龙混杂,暗流涌动,不得不重新审视。”

“嗯,我赞同禾田观点,印钞机被炸案确实是‘红枪会’所为。有一点可以确认,关东军和满洲国核心部位已有间谍渗透进来,隐蔽很深。那我们就从经济部和满洲中央银行查起,调集精兵强将,将潜伏在新京的间谍一网打尽。”梅津美治郎阴郁的脸露出狰狞的笑容,“我宣布,此次抓捕行动代号为‘樱花行动’,由禾田大佐任总指挥,作战、宪兵等部门配合,时间三个月,来年春季收官!”

“嘿!保证完成任务!”屋里的人向梅津美治郎立正鞠躬。

党英明也是在早晨收到关晓娜送来的印钞机被炸密报。密报说,昨夜锄奸队在关岭隧道炸毁日军专列,六台印钞机被毁,两名锄奸队员负伤,已安全转移。“我没给锄奸队发指令啊,况且对日军秘密运载印钞机一事毫不知情,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党英明一头雾水,无心进食。

苦思冥想中,他想起关晓娜临走说的一句话,“党先生,馒头不够吃,餐盒二层隔还装着花卷。”党英明顿有所悟,赶紧打开餐盒,果然在二层隔发现密报。密报说,此次关岭隧道炸毁日军印钞机,是国共两党联合行动,情报由国民党军统新京特工提供,爆炸由我党锄奸队实施。

“原来如此,军统特工不可小觑。”党英明如释重负,“国共两党联手,下一步将好戏不断,够关东军这帮狗日的喝一壶的。”同时他也产生隐忧,国民党出尔反尔,好了伤疤忘了疼,指不定哪天撕下虚伪的面具,必须做好防范。

项德美是在《京都早报》获知印钞机被炸讯息。上午九点,她到经济部上班,大门口遇到报童,便买了一份刚出版散发墨香的《京都早报》。进了办公室,她把报纸铺到桌上,仔仔细细浏览广告,在二三版报缝发现一则出让信息:某工厂六台进口车床报废,欲出卖或转让,有意购买者可到公司商榷。

看完广告,项德美既欢喜又疑惑。欢喜的是,自已传递出的情报准确无误,给日军以沉重打击,上峰一定嘉奖自已,给一大笔赏金。疑惑的是军统奉天站那帮蠢材,扒了皮都认得瓤,干啥啥不行,吃喝嫖赌第一名,干不出这么漂亮的活儿,莫非是请了外援。

无意间她的目光停在联系方式上,电话号码看似平淡无奇,背后有着神秘的规律。项德美迅速从发髻中取出微缩密码本,很快将电话号码破译:国共合作。

“呀!”项德美惊得脸变了形,嘴里不停地念叨,“怪不得活做得干净利落,原来是共产党的锄奸队出了手。不仅打得关东军鼻青脸肿,晕头转向,也给军统那些蠢货一记耳光,过去瞧不起共产党,现在人家强大了,有能力同国民政府抗衡,说不定将来沦落到人家的手里,下场就惨楼!”项德美越想越害怕,脑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关东军行动了!

明面的,大批军警将满洲经济部和中央银行团团围住,挨个询问社会背景、家庭出身及近期活动情况,对家在外地、人际复杂、独来独往的人员,统统抓起来严加审讯。暗地里,派出大批特务对重要部门、核心岗位和涉密人员,进行盯梢、暗访、抓捕、拷问。一时间在新京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党英明的后台虽然是康德,但也没躲过日军的审查。

审查党英明的是关东军高级参谋义泽秀明,此人阴险毒辣,臭名昭著的柳条湖事件,他是策划人之一。给他做记录的是黑脖镜子。

黑脖镜子的脚刚迈办公室,便向党英明抛个媚眼。

义泽秀明板着脸,提醒黑脖镜子严肃些,顾及帝国军人形象。黑脖镜子一脸不屑,用鄙视的眼神瞅着义泽秀明。义泽秀明拿她没办法,只好低头忙工作。

党英明把二人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心想,“今天他们不是来排查间谍的,而是来表演龙凤斗了,不出半个时辰,便有好戏上演,我再择机添油加醋,那可就热闹喽!”

落座后,义泽秀明首先开腔:“党先生,我们奉关东军司令长官之命,前来排查恐怖分子,希望你配合,实话实说,不要隐瞒。”

“放心,有一说一,绝不撒谎!”党英明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二位,喝茶还是喝咖啡,我去倒。”

义泽秀明按住党英明的胳膊,不停地摇头示意不用客气。

黑脖镜子拽开义泽秀明的手,怪声怪气地说:“你不喝不等于别人不喝。党先生,麻烦给我煮杯咖啡,屋好冷暖暖身子。”

义泽秀明尴尬地瞅着黑脖镜子,最终摇头妥协。

党英明给二人倒了杯咖啡,然后坐下来呷口茶,说:“请问吧,我如实回答。”

义泽秀明扶了一下眼镜,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党英明的办公室,厉声问道:“党先生,来新京之前在何地发财?”

党英明猜他是在套话,故意绕弯子:“海河之滨,津门故里,混在洋场,聊以果腹。”

黑脖镜子边记录边插话:“党先生,听其言知其人,您太有水平了,身后肯定是美女如云。”

党英明没动声色,知道黑脖镜子在挑逗自已,转过身用极其复杂眼神看着义泽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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