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翻译官_分节阅读_第37节(1 / 2)

  三人上了马车,柳桑宁则迫不及待地从怀里将信掏出来,然后展开来看。三人凑在一起,看到信的瞬间,王砚辞沉吟道:“果然不是同一封。”

  这封信上的内容与在大理寺看到的那封信有所不同,婆娑文字王砚辞是看得懂的。但上面的罗刹文,他却是一个都不懂。可虽然不懂,他却记得先前看过的那封信上的罗刹文的模样,与这封信上是不一样的。

  徐尽欢也盯着信看了一会儿,他虽也懂一些番邦语,但那都是说与听,文字他是不大懂的。这会儿就跟看天书似的,于是他下意识抬眼去看柳桑宁,却见到一张异常严肃的脸。

  柳桑宁半晌没说话,王砚辞也察觉到不对。

  他立即问道:“这封信可是有什么问题?”

  柳桑宁拿着信的手指都僵硬了不少,她抬头看向王砚辞,开口道:“将信翻译成大雍文字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在讨价还价罢了。可若是将这些罗刹国文字单独拎出来看……”

  柳桑宁有些欲言又止,像是在思考她有没有判断失误。王砚辞见状直接说道:“不用担心,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此刻马车上只有咱们三人,不用担心泄露。”

  柳桑宁深吸一口气,道:“这些罗刹文连起来说的是「盐五百斤,交钱速取」。”

  话音刚落,马车里顿时沉默下来。

  随即徐尽欢脸色大变,他压着嗓子:“盐?他们竟是在交易私颜?那可是大罪!”

  大雍盐、铁、铜一类都是统归国家拥有,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开采与交易。所有的盐商都是需要去衙门同朝廷办理盐引,有盐引的盐商才能贩卖食盐。没有盐引私自贩盐,严重者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若是像这样商人与商人之间的私自交易,双方都要下大狱!

  柳桑宁深吸一口气,道:“先前我就疑惑,为何哈里耶堂堂一个皇子要亲自带队来采买,采买官总是往外跑,路途遥远辛苦,家境稍好些的郎君只怕都忍受不了这种辛苦。而哈里耶不仅亲自带队来,还处处出手阔绰。婆娑国皇室就算再有钱,应当也无法供他如此挥霍。看来,这位皇子应该私下买盐时长不短。婆娑国不产盐,年年都需要从咱们大雍买,这哈里耶只怕是早就看中其中商机,这才如此积极当这采买官。”

  王砚辞双眸也幽深不少,他接着柳桑宁的话说道:“若他每次来长安都偷偷运盐回婆娑,再放去铺子里卖,只怕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恐怕连婆娑王都是被瞒在鼓里的。”

  柳桑宁忽地想起什么来:“我懂了!”

  “懂什么?”徐尽欢立马问。

  柳桑宁指着信:“这写信之人一直在跟哈里耶讨价还价,不同意他压价。明面上看是在聊粮食的价格,可若单独看罗刹文,那必定是在聊私盐的价格!看来是哈里耶想要压私盐的价,可对方不同意。你们看最后一句写着阅焚二字,我猜应当是让哈里耶看完后焚烧掉,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规矩。可哈里耶这才为了压价,故意没有焚烧,想以此来要挟对方。”

  王砚辞沉声:“这才招来杀祸。哈里耶过于贪心,这才会引对方忌惮,甚至要杀他灭口。”

  说完,王砚辞又道:“回去将这封信用大雍文完整的写出来。哈里耶这样保护这封信,我想这封信中应该不止有私盐的数量,还应该有些的别的。”

  柳桑宁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眼下天色已晚,今日先回去休息。”王砚辞撩开车帘看了眼外头,“圣人给了三日时间,我们既已经拿到了信的原件,便不用急于这一时。”

  顿了下,王砚辞又道:“或许等一等,那背后之人还会忍不住跳出来。”

第54章 一眼看出来

  回到百官斋的寝房里,柳桑宁确实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子里想着王砚辞说过的话,皇帝勒令必须在三日内破案。若他们拿到的信不足以指明破案的方向,那她岂不是就危险了?也不知王砚辞为何还能如此镇定,好似根本就不担心破不了案似的。还是说他比起她来,要冷静得多?

  柳桑宁并不怀疑王砚辞对她的生死漠不关心,她觉得她认识的王砚辞不是这样一个会漠视她丢了性命的人。若他真是这样的人,又何必跟着她和徐尽欢跑来跑去呢?多亏了他,他们才能见到媚娘和絮儿。

  春浓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听到响动,忍不住轻声问:“姑娘,你睡不着吗?”

  这下柳桑宁是真的更睡不着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下床耷拉着鞋子走到了书桌旁,用火折子将烛火点亮。春浓见状也赶紧起身走过去,见柳桑宁展开一张纸,随后又研墨提笔沾墨,她明白自家姑娘只怕是要誊写什么东西,想了想便自己去小厨房里将小炉上温着的茶水倒了一壶拎进来。

  她给柳桑宁倒了杯热水,怕喝了茶等会睡不好,里头便没有放茶叶。

  柳桑宁却根本没空喝水。为以防万一,信的原件她交给王砚辞带回府中,这会儿她凭借着自己对那封信的记忆,将信用大雍文字写了下来。

  整封信写完后,柳桑宁坐在椅子上认真将它通读了一遍。可除了罗刹文翻译过来的部分她看出了门道外,其他的内容读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有用的内容。

  她不经怀疑,难道是她的推断出了错?

  这会儿春浓从外头又端了一小碗面进来,她走到书桌边放下,说道:“姑娘,这会儿既然醒着胃里空着总归不好,不如吃一点儿垫垫肚子。”

  做的是简单的鸡蛋葱花面,面条是细细长长的拉面,鸡蛋煎得两面金黄,汤透着些乳白色,用绿色的葱花点缀着,让人瞧着就觉得胃口大动。

  春浓做这些向来手脚麻利,一会儿就能做出来。柳桑宁其实不大饿,但不忍拒绝春浓的好意,于是对春浓说道:“你也去拿个碗,咱们分着吃了。”

  春浓也不客气,她知晓姑娘有时候晚上胃口小,一碗面都吃不完。从小习惯了,于是春浓赶紧又拿了个小碗来,两人便将面分了吃。

  正吃着,春浓的余光瞥到了桌上放着的纸上。她瞧见了纸上的内容,不过却没仔细看,目光落在最后一处,笑着说了句:“乍一看,还以为姑娘要去梨园。”

  柳桑宁一愣:“怎的这么说?”

  春浓随手一指信,说道:“我这个方位瞧着,正巧就看到了「梨园」二字,还以为姑娘是想去梨园听戏呢。”

  听到春浓的话,柳桑宁连忙瞧去,忽地发现那「梨园」二字,竟是斜着的。她脑子里像是有一根断了的弦被忽然接上,放下筷子面也不吃了,赶紧顺着这条斜线网上看。

  越看眼睛睁得越大,脸上也带了些喜色。

  春浓不知为何自家姑娘情绪似乎变得激动了起来,她不解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桑宁看向春浓,眼睛里闪着光,她伸手抓住春浓的手腕,有些兴奋道:“春浓,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全明白了!”

  春浓不知道柳桑宁到底明白了什么,她刚要出口问,就见柳桑宁竟就这么往屋子外冲,还是朝着那棵银杏树冲去!

  一开始春浓还没反应过来,但见柳桑宁竟然撸袖子要爬树时,她反应过来。她三两下窜过去,一把抱住柳桑宁的腿,压低着声音焦急说道:“姑娘使不得!这会儿都丑时了,你这般去隔壁王大人府上。不仅会吓着人家,还会惹来非议的!”

  怕柳桑宁一时半会儿情绪上头没听进去,她又赶紧说:“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去了鸿胪寺见着王大人再说,不成吗?”

  柳桑宁爬树未果,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回过神来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稳重,居然因为发现了线索竟忘了时间,就想这么冲过去同王砚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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